“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林莫言针锋相对,“我说你不务正业,就是指这个!”
林莫言瞪着他,目光如炬,“天航,你父亲回国多久了?除了欢迎晚宴那一次,你有没有去看过他?陪他吃过一顿饭?”
他苦笑“那么多人排队巴结他,甚至连我都借你的光,有不少公司贴上来说,自贸区的项目我们正天吃肉,留点汤给他们舔舔就好。你怎么就是半分都不肯低头呢?”
邢天航冷冷瞥林莫言一眼,轻蔑说:“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抛下兄弟们,去陪我爸吃吃喝喝,打好关系是不是?”
“没错!”林莫言毫无愧色,“我跟你说过,我们是团队,各有分工不同。你邢天航最该挥作用的不是在这里玩儿命!是回去抱紧你爸的大腿!”
邢天航薄唇抖了抖,充血的眸中交杂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嘲讽、绝望、不甘、愤怒……什么都有,每一种情绪都极强烈,眸中血色更红,俊颜惨白。
“我的作用……呵呵,我最大的作用就是回去抱我父亲大腿?”他勾唇惨笑。
“天航,你别嫌我说得难听,我并没有侮慢你的意思。”
林莫言缓了缓语气说道:“我承认你在设计方面是天才,但你若肯在你父亲面前讨他一个欢心,顶我们兄弟苦熬整月通宵!这何乐而不为呢!”
邢天航全身僵硬,却更刻意将背脊挺得笔直。
“天航,现实一点。现在谁不公关?我们有这个优势又不丢人,再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实力。”
林莫言劝道,“这是道加分题,我们实力占80分,你爸又送了20分,多好!何必非要把那送的20分扔了不要,再拼死拼活地去争那一分两分?
天航,干嘛活得那么累?”
邢天航亦注视着林莫言,他说的没错,自己干嘛活得那么累,干嘛老跟自己过不去?
父子一场,犟什么犟,这争来的一口气又有谁会看?
“我做不到。”邢天航平静说,语声亦不再暴戾。“六岁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父亲。如果抽干我身上的血就能撇清我和他的父子关系,我很乐意这么做。”
他朝沈年微微颔,“休息结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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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失踪已三天。
柏靳文当着唐姣姣的面说说派人去找,其实也只是让手下一个警卫员在附近街区溜了两圈,然后把小孩的信息在派警署做了失踪登记而已。
柏凌当年也失踪过,但这并没意味着有过相同经历就必须要感同身受。对柏靳文而言,唐姣姣只是一个怀孕的工具,而那个乡下娃子更同他没半毛钱关系。
甚至他觉得此乃冥冥中天意,他儿子在降生前就赶走了可能会令生母分心的异己,那将来长大了,也必定是无人敢阻其去路。
他的这个儿子,会是英雄!气吞山河,顶天立地。
唐姣姣魂不守舍,日日如坐针毡。她还有两周便是预产期,柏靳文已安排她住院。她哭哭啼啼不肯去,说万一走了,栓子回来找不见她。
柏靳文连话都不用说,只看她一眼,她乖乖不敢再响。
“你收拾下,我下午派车来接你。”他沉沉撂下一句话,走了。
唐姣姣抹着眼泪去收拾东西,她肚子大了,动作迟缓,屋里兜兜转转,满眼全是栓子的玩具,小衣服和小裤子。
自己东西一件没整,拿起儿子的一辆小火车,又坐在床上哭起来。
手机响起来。
唐姣姣以为是栢靳文,恹恹地接起来,却觉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在这里举目无亲,栢靳文平时看得她很紧,每个屋子都装了摄像头,也不许她和左邻右舍多话。平时除了栢靳文打给她,告诉她自己什么时候有需要,及她偶尔打电话回老家之外,手机很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