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敢顶嘴?胆肥了啊!回去让军师买一千把,你小子回去刷一百遍,记住没?滚!”宋载仁气呼呼地踹了侯三一脚,忽然又问道:“你个狗崽子……”
“大当家的,有情况!”侯三非但不生气还舔着脸神秘地笑道。
“什么情况?”宋载仁有些夸张地看着侯三,大黄牙差点没掉下来:“该不是陵城那个小娘子拜山来吧?”
侯三的嘴撇到了耳根子,小心翼翼的低声道:“来的是国军,硬茬子,清一色的花机关,还有二挺捷克造。”
“国军怎么着?从老子地盘过死人都得扒层皮!”宋载仁阴笑一声,拔出德国造的小手枪在手指上转动两圈,差点没掉到地上。
“不过山那边还有一伙人,看样子想在咱的地盘打野食!”侯三说话总是这样让人着急。
宋载仁忽然坐直了身子冷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谁他娘想从老子的嘴里找食吃,我看看去!”
侯三也如同打了一针鸡血似的,这两条信息足够刺激大当家的争强好胜之心,抢了两伙人的家伙才是正事。
“大当家的,依我看咱们还是不趟这沟浑水为妙!”二龙山均是“老夫子”懒洋洋地坐起来,看着兴致勃勃的宋载仁不仅眉头紧蹙道。
“军师,常言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让这么大块肥肉眼睁睁的溜走?咱们干的干净漂亮点准成,就这么决定了,就算事后有人怀疑到咱们头上,给他来个吃干抹净不认账!”宋载仁大大咧咧地拔出另一把手枪握在手里:“猴崽子,带路!”
老夫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大当家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起了一道波澜。
几十名土匪从不起眼的山石草丛中窜了出来,紧紧跟在宋载仁后面向山下摸去。他们对黑松坡的地形实在是太熟悉了,任何一条小路、任何一道山脊、任何一座山洞的位置都在他们的心里,走起来轻车熟路。
黑松坡实在是一处打劫的好地方,不仅山高林密地形复杂,而且交通便利:山下的公路向东南通向陵城,向西北分叉数条小路,此处是通往陵城的咽喉要道。二龙山土匪曾经凭借黑松坡的山形地貌多次伏击进山围剿的警察大队和陵城保安队,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侯三所说的“打野食”的那伙人非是别人,正事日军突击队!不过他们可没有穿日军的军装,而是伪装成中央军,倘若侯三跟村下少尉交口的话,一准会露馅。不过现在村下少尉可没工夫跟土匪闲聊,他正卧伏在黑松坡山岭楞线上,三十多名突击队员已经做好了伏击准备。
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村下少尉带着伪装成国军的突击队被迫钻山以躲避游击队的攻击,谁料却现了抄近路去陵城了宋远航,当村下“惊闻”这一天大的好消息之际,下巴差点没笑掉了!
黑松坡山楞线上,一溜三十多小鬼子已经布控完毕,就等宋远航的文物押送队钻口袋,一举截获这批连特务机关都无法弄到手的珍宝。
按照楚长鸣的安排,一队五人的搜索尖兵提前出,对前路的情况进行摸查并扫清障碍,两辆马车周围有二十多个士兵层层防护,绝对保证万无一失。当搜索尖兵在小鬼子的鼻子底下进行搜索之际,文物马车已经进了敌人的伏击圈,而楚长鸣浑然未觉!
楚长鸣狐疑地望了望幽深的老林子,林中很静,是那种令人产生错觉一般的静,而且看不到鸟——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从踏入黑松坡那一刻起,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各种鸟都在噪舌!
“立即停下!”楚连长的声音都变了,还没等他下达准备警戒的命令,周围枪声爆豆一般炸响,飞鸟惊鸣窜入高空散落几颗羽毛——他的目光仅仅看到了在空中飞窜的鸟影和几片闪着银光的羽毛。
血雾在楚长鸣的胸前散开,钻心的疼痛定格在那一刹那间,回头看到几位兄弟已然中枪倒在血泊之中——兄弟们……准备……战斗!楚长鸣倒在血泊里,强忍疼痛扣动扳机,一梭子愤怒的子弹打出去,冒着白烟的枪管剧烈地震动着。
宋远航吓得魂飞魄散心中叫苦:果然有土匪打劫!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只有采取断然反击才能确保文物安全,就在他射出第一子弹之际,身边的三层护卫已所剩无几,周围便地横尸,鲜血染红了荒草车辕,宋远航滚到路边开始反击,枪声和爆炸声瞬间吞没了寂静的黑松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