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可儿娇嗔道:“爹,什么叫命运随缘?我这样生活挺好的!”
蓝笑天苦涩地点点头:“你别再给我惹是生非就算不错了!”
天气晴朗无风,只是有些冷。初冬能有如此晴好天气十分难得,而对于宋载仁而言,今天的心情的确不错——昨天小兔崽子叫了一声“老爹”,让他兴奋了一宿没睡好觉:足以说明问题!
“航儿,三子昨晚跟我汇报说你昨天调动了二十多兄弟去草庵静堂,所为何事?”宋载仁握着缰绳转身看一眼儿子,疑惑道:“是不是帮吴老道去修缮狗窝?”
宋远航冷哼一声,四处张望一番才应道:“他不过是落魄的方外之人,锦绣楼的白老板不问青红皂白便把人家的房子给烧了,即便是吴先生作假古董留了活口也不至于如此吧?白老板的心太狠!”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陵城的水深不可测,一件简单的事情会牵扯出层层关系,期间错综复杂,外人很难窥见其真相!”宋载仁叹息一声:“白牡丹手里的赝品是经过聚宝斋的蓝老鬼鉴定过的,她为何不去找蓝笑天理论?烧了老道的房子之后却到二龙山来诉苦,你道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老道住在二龙山,你是吴先生的后台,那些赝品又是经过你的手送到聚宝斋的?”宋远航冷哼一声:“如果白老板直接去找蓝伯父,恐怕没有那么大的力度,另外那天可儿动手砸了自家的店铺,白老板的气已经出了一半!”
“我说你想问题简单还不承认,如果当日你不在聚宝斋跟蓝家的小姐鬼混的话,白牡丹可能不打上门去?再如果你自始至终地待在陵城,现在恐怕早被黄简人给算计了!”宋载仁凝神长出一口气:“白老板足智多谋又敢说敢做,巧妙地避开黄简人把你救出来,现在你却说她的心狠,真不是玩意!”
宋远航一愣,回想一番当日的境况,不得不承认老爹所言有一定的道理,便苦笑道:“她烧了吴先生的房子本因源于他是始作俑者,白老板拿假货当珍品收藏却被高人识破,因此才心生怨恨,但为何单单找吴先生算账?你送的货,聚宝斋出的鉴定,白老板是接盘侠——最应该受到惩罚的应该是你和蓝笑天!”
“混蛋玩意,老子不卖假货上哪弄那么多大洋供二龙山兄弟们吃穿用度?难道让老子喝西北风?”宋载仁怒道:“吴老道是替罪羊,替老子受罪,这点老子比谁都清楚!”
“所以我调了二十多人帮他修缮草庵,替你赎罪!”
“你个混蛋玩意,老子何罪之有?我怀疑你当日威胁吴老道做那么多假的堪合印信的时候就打算好了——我说的对不对?”宋载仁翻着眼皮瞪一眼儿子:“你小子肚里的那点心机能瞒得住老子?”
宋远航嘿嘿一笑:“换个话题,都说吴老道是作假高手风水大师,要我看档次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他没算出草庵被烧,更没有算出来赝品被识破,还没算出来二龙山大当家的不仁不义背后捅刀子!”
“你……”宋载仁本想破口大骂混蛋儿子,话到嘴边却打住没有出口,好不容易才跟混蛋儿子的关系拉近了一些,借此机会要好好处处关系,免得又节外生枝。
宋载仁长出一口气:“前面的开阔地是二龙山风水最好之处,背靠九龙岭,面向九瀑沟,风水绝佳,环境安静怡人——吴老道当初想在此处建狗窝,老子没有同意,航儿,有时间在这地方给你建个书房,你不是总嚷嚷世道混乱没有清净之地读书么?”
“国难当头,正是需要热血儿男报国之际,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那与鸵鸟有何区别?国家国家,国破亦家亡,家都亡了?还要什么书堂!”宋远航愤懑道:“如果你好心就快点把国宝给我,押运到第五战区司令部!”
“国家是家,老子这生你养你的二龙山就不是家了?”
“若是国破,二龙山又能撑到几时?为何不趁此机会为国效力,抵抗外辱犯境!”宋远航反驳道。
宋载仁气得直翻白眼:“老子给你起名叫宋远航,不是宋江!想让老子诏安?二龙山开山立寨起就没信过朝廷,朝廷信得过吗?你痴心枉想,老虎倒上树,再啰哩叭嗦的就滚回山上去!”
“你想让我来我就来,你想让我走我就走,我偏不,我到底想看看二龙山有多少秘密!”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顺溜?一叫就跟着出门呢!哦,合着你盯老子的哨抄老子的老底?”
“任何意图侵吞私售国宝之人,行径原本就与贼盗无异。”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敢说你没当过贼?”
“你胡说!”
“今天,老子先从骑马开始教你,又是挨揍又是遭骂的,别再丢老宋家的人了!”宋载仁举起鞭子便甩了出去,一声惊响,马鞭落在宋远航骑的马身上,惊马狂奔,宋远航连忙抓住缰绳,险些被摔下马!
“骑得像个娘们儿,老子教教你老宋家都是怎么骑马的——驾!”宋载仁紧盯着儿子的背影,策马扬鞭便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