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一直一语不,北辰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是顾家的顶梁柱,如今就这么去了,他仿佛被谁抽掉了脊骨,连站都站不直。
曾经一个辉煌到极致的家族,如今竟然这般萧条,顾中和知道顾北辰出事儿的那天起就住进了医院,到现在也没醒过来,顾家上上下下如被阴云笼罩,死亡的气息充斥着每个角落。
后来一诺一直哭闹,说顾北辰没死,死活不让竖墓,仿佛那样他就还有生还的希望似的,顾家人顾忌她腹中的孩子,终究还是顺从了,没有竖墓。
鸿鸣山别墅被炸成废墟,再无休整的可能性,他曾经为她拍的那些照片,他们的婚纱照,他为她设计的礼服,都无一能够幸免,尽数被毁。
当一诺一身缟素站在废墟面前时,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清晨,他在万千olf员工面前单膝跪她,轻启薄唇温柔的道,生死相许。
那句信誓旦旦的诺言,最终是兑现了。竟然用了这么惨烈,这么惨烈的方式。
雷恩把那张死亡通知单递到她手里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世上,确是存在生死相许的爱情,确是存在可托付一生的人。
只是之前的她,怎么也不敢轻易相信罢了。
她跪倒在废墟旁,哭的天昏地暗。
*
窗外雨越大起来,打在玻璃上嗒嗒的响,夏一诺径自听着雨声,忽然觉得心脏一寸寸收紧,疼的手指都弯起来。
指甲从玻璃上划过,吱啦一声断裂,声音细小,没有人听见。
张妈与李叔忙前忙后,她只当做屋里没人,耳边细细捕捉着愈大起来的雨声。
李叔从背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是带着极致的怜惜的,遂回身与张妈小声说道,“四年前姑爷走后,小姐哭瞎了双眼,可夏家财大气粗,只要肯用心,那就有治不好的病!”
说罢还摇了摇头。
“这几年,国内外知名的好手被老爷请来的还少吗?总也不见一诺这眼睛有好转的迹象。哎,说到底是咱们一诺没福气。”
张妈叹一声,侧头看着夏一诺暗淡的眼睛,脸上掩不住的可怜。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若只有一个生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让给你。
很久以前,夏一诺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没有人会在将死之际还那么坚定不移,爱情到底是什么?有几人当真?怎么可能有人傻到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
而今天,夏一诺站在鸿鸣山别墅偌大的落地窗前,细长的食指贴着玻璃,灰蒙蒙的眼中一片迷茫。
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她错了。
四年多了,每逢雨天,她总会想起那个叫顾北辰的男人,那个名字在结婚证上与她靠在一起的男人,或许,从未有一刻是忘记过的。看无广告请到 l/1/1768/ndh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