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选刚刚定下,还没有高兴几天,满腔期待着能跟族中大人物了的喜悦兴奋,瞬间被一顶谋逆的重罪帽子盖下,击了个粉碎!
“但凡顾家之人,全部拿下!如有反抗,格杀不论!”统领直接下令。
“我们是冤枉的!九郎绝不会谋反的!”
“对!九郎绝不可能谋反的!”
族人惊吓不已,但也认为自是一大族,也见了不少场面,不能自己乱起来,要稳住!
“谋逆是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人诬陷谋害!我们都是冤枉的!”
“有什么辩解,你们还是等等再喊吧!全部拿下!”统领怒喝一声。
立马两队官兵就冲进去抓人。
大房的人得到信儿,就躲进了自家的井洞里。
五房这边,王氏也把闺女塞进了地窖。
顾老五吓的两腿软,脸色煞白,念叨着要逃。被王氏一个怒喝闭了嘴。
“九郎绝不可能做那些谋逆的事儿!这是有人看不得九郎得势太快,见不得我们家兴旺,谋害九郎的!没有证据,他们就算是想定罪也定不了!”王氏怒喝着。
“大晚上的来抓人,我能不知道!可那些人摆明了要把罪名按到我们头上!会给我们上刑!会活活打死我们的!”顾老五喊话。
王氏咬着牙,“那我们也不能只共富贵,不共患难!那不是人做的事!”
顾老五快哭了,看着她大步走出去,“凤仙!凤仙!?”叫她看不回,又实在担心她,又害怕,死咬着牙跟着出来。
四房那边顾老四被抓了来,曹氏带着娃躲了起来。
族中大众人却都在外面顶着,纷纷叫喊顾楚寒没有谋逆!有人陷害!他们都是冤枉的!
顾善德作为族长,就站在最前面。
倒是顾里正还钻营一点,让各家把娃儿先藏起来,又派了人先从地道逃出去。
顾凌山亲自带人在祠堂下面挖了一条地道,通向村外。
可夜晚成了他们的保护色,也给了那些人作恶的维护。
早就有人混入了村人之中,一说抓人,就叫喊着维护顾楚寒,性情冲动暴动的喊着拼了的话,“九郎可是长兴伯爷!他绝对没有造反!我们是冤枉的!你们胆敢乱拿人,我们跟你们拼了!”
“对!我们拼了!跟他们拼了!”
顾善德怒喝着让他们闭嘴安静,“事情是假的,官府一定会查证之后还我们顾家清白!”
“还清白个屁!等我们顾家清白,我们就死了!他们这是摆明了打着名号,来屠杀围剿我们的!”
“就是!被他们抓住就没命了!跟他们拼了!拼了之后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不为自己拼,也要为家里的爹娘,为家里的娃儿拼!拼了!拼了!”
有人暴乱,统领之前就有命,如有反抗,格杀不论。
官兵直接挥刀砍过去。
血溅三尺,喷在脸上,众村人一下子就惊怒惊爆了,“我们好好让抓,凭啥杀人?!你们是官兵就能乱杀人!?”
“不能乱杀人!”
“官兵也不能乱杀人!杀人要偿命!”
又有人被杀。
村人更加惊爆,也有胆小害怕的受了惊吓,叫喊着逃跑,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全部都乖乖就擒!如有违抗!格杀不论!”
这样的命令下来,那些官兵眼中满是杀意。
顾凌山闪身上去,抓住一个暴乱煽动挑拨之后要逃走的男人,上去点了他的穴道扔给村人,又反手抓住另一个。
可官兵已经冲上来,举着刀,直接就杀。
顾凌山留在手边的人手本就没几个,全部出来都抵抗不了,厉眼扫了一圈,已经有村人逃跑被杀,满身杀气的拿出长刀,飞身而起冲上去。
以他的伸手,要擒贼擒王不难,可他刚上去,就现对方武功不低,竟然是个高手。他立马明白过来,这群官兵有备而来,是要屠尽顾家村!官兵里面有高手!或者是杀手!
统领也举起长剑直接和顾凌山大战在起来。
顾凌山的四个人手也全部拿着剑飞身上来,和官兵们打斗起来。
顾善德看着眼前的情况,也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是找好了借口,来灭族的!就算九郎真的谋反了,也是抓走他们审问就是,绝不是这样趁着天黑冲过来杀人!
顾里正连忙让人护着顾婆子,让村人不要跑,“强壮劳力,男人都护着老弱幼小先撤回祠堂!抄家伙!”
众人彻底被激怒,立马就行动起来。
这边杀声一片,喊声震天,也让跑来白河县过个年看看顾楚寒出生长大的地方,留住在这边的赫连越得知,立马带着手下冲过来。
他扮作外地商人到村里买过东西,还看过作坊,对顾家村也熟了。
过来一看顾凌山竟然是个武功高手,顿时震了下。更让他心惊的,顾楚寒绝不会谋反,她就算被怀疑,这些人就算例行来捉拿顾家的人,也不是安插那么多高手趁夜来围杀无辜村人!
“主子!这不是我们的事!我们最好不要管!”
“我们要是参与进去,到时候顾楚寒更说不清!主子也有危险了!”
侍卫拉着他,劝赫连越不要去。
赫连越收起面色,“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村子,是她花尽继续扶持保护的族人!那是她爹,是她奶奶,是她亲人!我不能不管!”真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的心里这辈子都过不去!他也忍不住!
“走!跟我上去!”沉声吩咐。
两个侍卫看着他坚决的样子,也只得咬牙跟上,快速拿出暗器,先伤几人。
只是暗器有限,对方官兵却来了两千强兵,还有高手混在其中。
暗器用完,赫连越提着剑就冲杀上去。
看竟然是他,顾凌山眸光一厉。赫连越来插手,更扯不清了!九郎的身份还不是时候暴露,现在还无法确保她的安全!
但此时已经顾不上旁的,村人眼见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杀,鲜血喷溅,只能护着村人,只能举刀反杀!
而村中的阵法触动,苏荩也立马得到消息,忙闪身到了监牢。
顾楚寒这边正在接受夜审。
看他竟然凭空出现在镇抚司大牢中,正审问的一干副使都震惊了。
顾楚寒看他的神色,一下子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村里出事了。”苏荩回她。
顾楚寒神色大变,他们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
“走!”苏荩拉着她就走。
几个副使和狱卒立马上来拦住,“站住!镇抚司的大牢是你们说走就走的?无法无天了!”
话音刚落,顾楚寒反手打昏拦路的两个。
苏荩也直接点昏两个副使,带着顾楚寒借了鬼道,一路急行。
而两人逃离镇抚司大牢的消息也很快传出去,原本被打昏的几个副使和狱卒,直接被人进来,全部杀了,杀人的兵器还是软剑。有两个更甚至被强行扭断脖子致死。
顾楚寒全无所知,只一心满是村人和家里人的性命安全。如果有人恶意报复,或者蓄意借机谋害,屠村都有可能!
“别急!我们马上就到!”苏荩再次强行加速。
直接出现在顾家村。
顾楚寒一出来,两眼顿时就红了。
地上一片尸体,满地鲜血,有那些官兵,却更多的是村中的百姓!村里一片火光,草垛和房屋都被放了火。连烧了几处,火光冲天。
看顾凌山已经满身是血,挥刀的手已经有些迟钝了,一个杀红眼的官兵正在砍拼力反抗的村人,顾楚寒两眼幽红,脱下身上厚重的皮毛大氅摔在地上,满身戾气的飞身冲上去,狠狠一掌直接拍向那官兵的头顶。
嘭一声,脑袋震裂,那官兵顿时丧命。
“九郎!?”
有人认出她来,顿时惊呼。
顾楚寒直接夺了两把刀,就杀上去。这些人,这些官兵,全都是拿钱办事,过来捉拿罪犯只是借口!就是为了杀人!就是为了屠尽顾家村的人,永绝后患!
苏荩也直接抽出软剑,他剑出必见血,不死不回鞘!
赫连越远远看见两人,原本快要力竭,支撑不住,立马士气大涨,狠狠一招,杀了围杀他的人,护着后面的百姓赶紧躲去未着火的地方。他过来找顾楚寒,“顾楚寒!”
顾楚寒双刀直接飞身过去,连杀两头,血溅起来,她扭头过来,见是赫连越,愣了下,“是你?”
赫连越觉的他这辈子都忘了她那个血红的眼神,冲天怒气,满是戾气和杀气,仿佛被她盯一眼,下一刻就命丧她手。
不过顾楚寒并没有失去理智,也不会杀他。
赫连越看有人冲杀过来,立马上去一剑直击。
顾楚寒也顾不得说话,提刀冲杀过去。
苏荩手中银线出击,长剑挥动,剑影闪过,已经死了一片。
几个高手转眼间被杀,剩下的那些官兵也被屠杀!只寥寥剩下几个,被满身血带着伤的村人拿绳子捆起来。
立马几个人各处叫喊,“九郎回来了!伯爷回来了!大家快出来先救火!”
有人大胆的出来,见真是顾楚寒,连忙喊着人都出来。
看着外面的惨状,看着亲人惨死刀下,痛哭不止。
哭声一片中,顾里正和顾善德纠集着村人救火,而幸亏祠堂还没有烧到。
火势太大,已经控制不下来了,只能眼看着房屋烧毁坍塌。
村人哭着把被杀的亲人摆在场地上痛哭,而没伤亡的人,看着火光冲天,满地鲜血,尸体,白天还说笑喝酒的人就那么被杀了,也忍不住哭起来。
顾楚寒两腿一弯,扑通跪下,“是我害的他们惨死!是我连累你们!是我对不住你们!”
顾凌山伸了伸手,又紧抿着嘴收回。
苏荩紧了下拳头,还是伸手拉她。
顾楚寒抚掉他的手,她知道,这些人因她而富,可谁也没有规定,更没有这样的天理,要因她而死!
三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
顾善德红着眼,他的小儿子,大孙子也被杀了!他也痛心,更痛恨!但这也不能怪他,不是九郎的错!是那些人要杀他们村的人!
虽有怨怪之人,不过能站出来抄家伙跟官兵拼命,保护村人家人躲避保命的人和人家,心地也都不差了。
死了两个儿子的顾婶哭着上来扶她起来,“是那天杀的要来屠村!要来杀人!这事哪能怪你!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村里保护自己族的亲人上去拼命的!不怪你!”
又有人上前来扶,“九郎你起来!你被害,我们都是你的族人,也理所应当跟你一起承担!否则你达,我们又哪有脸面享你的富贵和荣耀!?”
“是啊!我点道理我们都懂的!”
“这不是你的事!是那些该死的狗畜生!是他们杀的!”
“是这群畜生!更是他们背后的人!要是没有人指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我们村杀人!”
“对!他们杀了我们的人,我们也把他们两千人全砍了!我们赚了!”
这话出口,众人又忍不住愤恨,同仇敌忾,又忍不住大哭。
顾善德红肿着眼过来硬把顾楚寒搀起来,“九郎!你要为咱村人报仇啊!这些官兵被杀了,可那背后指使他们的人,还不会放过你!还要害你!害我们老顾家啊!”
“叔爷爷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报!”顾楚寒红着眼起誓,伸手撕下衣摆上的白布,绑在头上,为死去的村人戴孝。
死的人家看她这孝布,顿时又哭起来。
看她穿的还是单薄的囚衣,顾婆子抖着手颤颤巍巍的解自己的棉袄。
王氏早跑得快,拿了大袄奔过来,“九郎!快穿上!”
顾楚寒任由她给套了一件不知道谁的大袄。
苏荩那边把皮毛大氅捡回来给她,直接招魂问灵。他手段百千,那统领直接就招认,是沈家传信,又有高手和土匪隐没其中。
看着这些刚刚死的阴魂,顾楚寒眼中戾气闪烁,摘下手串咬在嘴里,两手结印,真灵之气混含着强劲的紫金之气磅礴而起。
天空骤变,隐隐雷声传来。
苏荩上来抓住她的手,“九儿!”满眼阻拦。
顾楚寒理智也稍稍回笼,但也没有戴回手串,而是直接出手。
强大磅礴的紫金之气瞬间爆炸开来。
这恐怖的气息让那些尚在迷茫的阴魂顿时惊起,急忙就跑,却完全不及。
所有沾了紫金之气的阴魂,转瞬,灰飞烟灭!
赫连越看不到,但见她两手结印,就引的天地变色,刚出那一手,仿佛有什么一瞬间被清理泯灭,不禁心中惊震不已。怪不得她能从皇兄的手中逃出来!
想法起,他也再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主子!?”
顾楚寒听到叫喊看过去,见赫连越昏倒,身上也几处伤重,叫了顾凌山,让把人抬回家医治,“他是为救我们受伤,医治他也理所应当。”
“好!”顾凌山知道,喊了大夫,先给赫连越医治。
等村里彻底收拾好,天也接近要亮了。
顾楚寒拿着那几个招认的血书,直接骑马直奔县衙。
新来的朱县令一听,顿时有些吓瘫,“你说什么?有人冒充官兵统领,带两千多人屠村!?”
“此事元凶已经交代,幕后之人也已经交代!你就先暂且处置,等我拿了圣旨过来!”顾楚寒说完,转身离开。
看她头上身上脚上还有血迹,显然是经过一番厮杀,朱县令是半天都没有缓过来神来,“死了两千多人……两千多人……土匪……买凶高手……冒充官兵统领屠村……我的命,我的脑袋……”
在他的管辖之地生这样的事,他最轻是罢官免职,流放和砍头就是他的结局了啊!
顾楚寒也不换衣裳,直接拿着另一份认罪供述的血书和苏荩赶到京都,直接到了宫里。
贤正帝正要召见内阁大臣商议定罪之事,看苏荩再次如入无人之境的来了宫里,脸色一沉,目光威冷怒愤,“苏荩!你当朕的皇宫是什么地方?由你想来就来?!”
“皇上!是我要来!”顾楚寒从他身侧走上前。
看她两眼幽红,头上鬓角还染着血,囚服的裤腿和脚上也都是血迹,贤正帝拧着眉冷声道,“你有何事?阶下之囚,还敢擅闯禁宫!?谁给你的胆子!?”
“那我也想问问皇上,是你下旨屠杀顾家村的吗?”顾楚寒直盯着他。
贤正帝微愣,“朕又不是昏庸之人,任何时候都不会下这种旨意!”
顾楚寒神色不变,又问,“那皇上可曾下旨捉拿顾家村的其余顾家之人?”
“并不曾有任何旨意!”贤正帝沉声说着,脸色已经难看下来,“有人假传旨意,前去屠村!?”
顾楚寒把证据呈上,所有留活口的人全部都写了血书供述罪状。
贤正帝拿过来一看,登时龙颜大怒,一掌狠狠拍在龙案上,“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