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谢胡雍匍匐在地,闻言懵了,愕然抬头。
皇帝准了?
准了什么?
谢胡雍现皇帝“误解”他了,神情顿时无比的惶恐。
不~,老臣不是请求致仕的意思!
他谢丞相虽七老八十,但是依然筋骨强健,在床榻间尚且雄风依旧能战,当然还能在主相的位置上干的动,为皇上和朝廷效力十年。
皇上,老臣是恳求您严惩小昏侯啊,不是真的想致仕啊!
按照正常的套路,丞相应该是三辞才是真的致仕。
他请辞,皇帝挽留。
他二次请辞,皇帝二次挽留。
然后第三次他就不能说了,勉为其难继续留下来效力。因为说第三次那就是真辞了。
这才第一次呢...皇上,您不能这样啊!
谢胡雍激动的颤抖,这一瞬间几乎要崩溃,泪流满面。
皇帝项燕然宝座上从站起身来,下了大殿台阶,扶起谢胡雍主相,心情沉重道:“老丞相辅佐朕十余年,治理天下,这份劳苦功高,朕是知道的。
朕赏赐黄金百斤,良田百顷。老丞相,回去之后,好生颐养天年。至于小昏侯,胡乱写诗,朕定会好好的惩罚他。”
“皇上~,老臣叩谢圣恩!”
谢胡雍泪流满面,叩谢恩。
他还以为皇帝会稍微挽留一下,他也好借驴下坡,继续为皇上效命。
可是,皇帝一口就批准他致仕的请求。
他纵然有百般不舍,也无力回天。
谢胡雍摘下自己的丞相官帽,交给皇帝,再次叩谢恩。
他心头酸楚,蹒跚的站了起来。
在众朝臣复杂的目送下,恋恋不舍的离开金銮殿。
走了!
他谢胡雍主政大楚皇朝丞相府十余载,终于到了告别金銮殿的时候。
...
金銮大殿内。
数百计的王侯、朝臣们面面相觑,王肃副相、太常卢梓、郎中令崔浩然...,尽皆默然,鸦雀无声,无不震撼和惶恐。
稳坐十余年的谢胡雍丞相,忽然之间就倒台了!
门阀勋贵派的文官领袖,辞官了!
这固然有谢主相被小昏侯的一《梨花丞相》诗,给气的激愤之下提出请辞,以退为进要求严惩小昏侯,结果疏忽大意中了招的缘故。
但是,小昏侯是无法让丞相辞官的。
这是圣意。
皇帝要改革“岁举制”,反对者定然是要被扫出朝堂,只是在等着谢主相亲自开口请辞。
众臣终于明了,皇帝的心意坚如铁。
废除“岁举制”,势在必行。
再阻挠,唯有致仕回家一途。
...
御史大夫孔寒友愣在殿上,难以置信。
他最大的希望,也不过是废除“岁举制”。
却没想到,谢主相忽然倒台了?
谢胡雍主相是门阀勋贵派系官员的文官领袖,可谓是金陵十大门阀的主梁骨。
这个剧烈的变化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他这个谢丞相的最大政敌,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小昏侯和谢胡雍丞相之间,实力相差悬殊,犹如鸡蛋和巨石,毫无可比性。
小昏侯这本是自杀式的一波冲锋。
却居然无意之间,对稳坐十年的主相谢胡雍,砸了谢主相一脸的鸡蛋糊,完成了一记绝杀。
成功的在万军之中,攻陷了敌方固若金汤的主大营,直取上将级。
太子项天歌趴在桌子底下,憋着笑,肚子都在抽筋。半响,才恢复过来,钻了出来,一本正经的端坐在太子位上。
楚天秀挠了挠头,看到周围众朝臣们一副惶恐之色,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