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方丈又是一阵轻咳,将经书合上,看着空中的金色瓶儿,忽然一口咬破食指,挤出几滴血来。
“净瓶内盛甘露十二滴,正为观世音菩萨所发十二宏愿。一愿普渡浮世,二愿众生自在,三愿寻声救苦……咳咳,咳咳……”道衍方丈每念一句,便向净瓶弹出一滴血珠,待到三滴血时,口中忽然溢出血丝。
净瓶在空中缓缓倾倒,仿佛真的要洒出甘露一般,幻像逐渐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代海寺钟楼和鼓楼檐角的铃铛一齐作响,一道无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瞬时将整个荥阳罩在其中。
王慕秋和谢子枫大惊失色。只见道衍方丈擦擦嘴角,笑着说道:“信号已经发出。老和尚刚才以精血为引,催动华严寺秘术,为代海寺方圆五里撑起十方结界。结界一出,山东各门派必然有所察觉。此后一个半月里,老和尚还要在此维持结界,使妖兽不敢擅闯,保山下百姓平安。”
王慕秋急声问道:“师父,你的身体……”
道衍方丈压一压手,对谢子枫说道:“小枫儿是来辞行的吧?以你的脾气和秉性,自然不会放过那些黑衣人。也罢,诸事皆有因果,你也是时候出去走一遭了。那些黑衣人的来历,老和尚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不能确定,活血他们和鬼谷门有所关联。其他事情就要靠你们自己打探了。”
“我们?”
“不错。”道衍方丈含笑说道,“小秋儿,你要随小枫儿一同下山。”
“师父!”王慕秋叫了一声。
“呵呵,你留在这里也是无用,不如陪着小枫儿闯荡一番。等下月十五,你们结伴去少室山参加盂兰盆会,也好照应。”道衍方丈伸手在两人头顶各摸三下,忽然低喝道:“去吧!”
“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托。”王慕秋领着谢子枫,一齐向道衍方丈磕了三个响头,离开了观澜堂。
谢子枫见王慕秋一脸忧色,问道:“小秋秋,有心事?”
王慕秋本想将方丈的伤情如实相告,转念一想,换言道:“许久没有离开这里了,我倒是有些舍不得。”
谢子枫一拍王慕秋的肩头,并没有取笑他,反而安慰道:“小秋秋,我们只是暂时离开罢了。等我们抓住了黑衣人和他身后的主公,完成了方丈爷爷所托之事,便立刻回来。”
王慕秋抓住谢子枫的手,低声说道:“枫弟,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赶回来,和师父共赴危难。”
谢子枫将另一只手搭在王慕秋手上,轻声吟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王慕秋心里一暖,抖擞精神,朗声说道:“有枫弟此言,愚兄又有何忧?我们正好在盂兰盆会上向大宗主阐明危情,请佛门出手相助。不过枫弟,我们先去哪里,你心中可有打算?”
谢子枫点头道:“我和大小姐商量过了,先去一趟怀谷,正好向她爹娘请教一些事情。”
“不错!药师兄才智超群,李夫人更是道门翘楚,你们此去怀谷,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李密拄着短杖自后院而来,“方才听两位贤侄之言,密真是心神激荡。密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有一腔热血,有三两知交,只觉天下也能去得。洛水灵气异常之事,想来仲兄和方丈自有安排。密留在此地徒然无益,不如帮二位贤侄查探些朱雀七宿的消息。”
谢子枫问道:“不知李伯伯要如何查起?”
李密道:“密在江湖上颇有些关系,消息自然比你们要灵通一些。玥儿这孩子修为不错,且让她与你们一路同行,长长见识。”
谢子枫大喜道:“多谢李伯伯好意,子枫感激不尽!如此一来,我们现在就下山同她们二人汇合吧。”
李密向两位少年一辑到地,恭声说道:“此去期程知远近,山水有尽情无尽。惟愿两位贤侄,披荆斩棘,一路珍重!”
“谢蒲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