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光刚刚带着这一营人马,千里迢迢从沙州赶来,因此对目前各路大军的形势并不是很了解,听到张宁说得如此小心谨慎,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张将军可能多虑了,墨离军兵马使李弘愿将军,是打了无数场仗的老将军了,又怎么会不防备这回鹘游骑的穿插?”
张宁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双方又随意寒暄一阵,李志光便带着人马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志光就起来了,他年纪虽然不大,由于家族的原因,从军却有数年,一直保持着早起的习惯,何况现在是在一线战场。
一名亲随服侍着他穿戴衣甲,外面各个将头已经发出阵阵短促的喝令声,他胡乱地就着冷水吃了几口干粮后,一名带兵的将头进来禀报全营人马已经整顿完毕,李志光低头走出了临时搭建的毛毡帐篷,跨上自己那匹枣se大马。
宿营地里,张宁的粮队正在做好动身的准备,民壮们将一包包的粮食,还有一捆一捆的军械放上大车,或者装载在驮马上,场面有些嘈杂,但是颇有秩序。
张宁带着安永成,静静地站在宿营地前面,昨天半夜随着安永成一起出去的游弈们都撤了回来,看到李志光策马过来,两人相视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李志光的骑兵们已经整顿好了,在各自将头的带领下,整齐地排列在宿营地前。他扫了一眼肃穆的队伍,没有多说什么,举手一挥,“出发!”
十个队共五百名沙州军,每人双骑,排成了几路纵队,在赤se令旗的指引下,依次转身朝西北方向进发,马蹄声十分齐整,李志光坐在马背上看着威武前行的队伍,心头不免有些得意,这五百骑兵可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
“游弈放出去没有?传令下去,晌午时分要赶到大营!”
“是,禀告将军,jing戒骑半个时辰已经派出了!”
李志光满意地点了点头,扭过身子朝张宁一拱手,便告辞先行。
几名亲随急忙打马跟上。
……
墨离军的大营,建立在一处宽阔的草甸上,中间立起一座高高的瞭望塔楼,仿佛传说中的巨人一般,头顶蓝天,静静地俯视四周的一切。
瞭望塔楼周围,则是一顶顶大大小小的牛皮或毛毡大帐,布局规整,从高处往下整齐排列,顺着清脆的草坡往下,营寨门口的旌旗随风招展。
一队队巡逻的哨兵,来来往往jing戒着,不时地又身背三角小旗的传令兵,从营门口飞驰而出或疾驰而入。
在大营的左右两翼,又分别扎有两处规模较小的营地,三座营盘呈品字形状前后呼应。
李志光所带的这支沙州骑兵,是节度使府护卫之一,一直以来都驻守在敦煌城,负责归义军核心地带的安全,是名副其实的jing锐部队,这次沙州抽调来的军队总共有四个营,两个营地走右路归玉门军管辖,而两外两个营则是划入了墨离军。
当这营骑兵离大营还有两里路的时候,墨离军大营就已经派人前来接洽了,核对过调令印信文书后便领着他们进了大营,等划分好宿营地后,李志光将分配住宿事宜都交待给手下的将头,自己先去中军报到。
李志光来历不简单,敦煌李家嫡孙,这墨离军他并不陌生,兵马使正是他的堂叔李弘愿,所以他这次从沙州带一营jing锐骑兵过来,即不用担心排班执勤问题,也不用cao心补给,到了中军后,没有耽搁什么时间就交接好行文,然后有领取了一应盖有大营朱红印鉴的公文。
“你带上这公文,先去把补给草料领下来!”李志光对着身边的一名将头说道,神情有些郁闷。
另外一名将头看到他有些不开心,伸手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笑着问道:“将军怎么了?咱们没有捞到仗打?”
李志光手上端着热水,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有些意味索然地开口道:“咱们营的任务,是驻守海子沿中部的一处营寨,接应即将出击的左右厢军队!”
“这么快就要出击了?咱们可是节度使护卫骑兵,怎么干起这守营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