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有坚守,等右路玉门军过来救援,这是唯一的出路,如果我们被迅速打垮的话,那么溃败的绝不仅仅是我们这些人而已,这次讨伐回鹘人的行动就彻底地失败了……甚至整个归义军都面临着动荡危险……”
正当张宁和安永成他们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队出击的墨离军骑兵被击溃了,回鹘人紧随而至,也不知道那队溃败的墨离骑兵里究竟有什么大人物,大营的寨门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回鹘人冲进来而不敢关牢。
轰,伺机已久的回鹘三路大军,抓住了这个机会,同时朝三座军营发起了强攻。
呜呜……四处都是凄厉的牛角号声。
眼看源源不断的回鹘骑兵冲进大营,墨离军士气全无,溃败……
……
右翼营寨的前门被攻破了!
安永成、浑鹞子还有孙叔达几个神se严峻地看着张宁,表情还算冷静,但是其他刚加入张宁这营的将头队正却有些惊慌不知所措,不停地喊着怎么办好,不停地喊着怎么办!怎么办!
“慌张什么,命令各队正整顿队伍,检查军械!准备作战!”
张宁挺直身躯,冷静地喝令着,右手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横刀的刀柄上。
“遵令!”几名将头都领命而去。
听到前门的炸响,处于营地后面的辎重营已经乱作一团。从未上过战场的粮队护卫,手无寸铁的运粮民壮,一听到前门被攻破,就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那些临时加入柳水营的士卒们,也同样慌乱不已,不少人都随着人流跑散了,队正们拼命弹压也没有办法留住他们。
好在原本柳水营的弟兄都没有动,整齐地列在张宁的身后等待着命令。
站在高处的张宁此时心情也同样紧张,乱糟糟的营地里居然看不到一杆号令的大旗,也听不见半点鼓号声,除去震天的喊杀声哭号凄叫声外,墨离军没有再发出半点号令。
大势已去,对面的大营已经被回鹘骑兵踏破了,漫山遍野都是逃亡的墨离军士卒。
右翼营地同样四处起火,到处冒烟。回鹘骑兵每百人为一队,在营地来回冲杀,看到人就砍,看到帐篷就烧,而溃散的墨离军士卒由于没有统一的号令,不断地被砍到在地,鲜血染红了整个草甸,一些勇猛的士卒只能各自为战,与回鹘骑兵拼死相杀。
马蹄声、惨叫声,哭泣哀嚎声,冷冷的回鹘弯刀,温暖的汉家儿男血,墨离军三座营寨,如同三座疯狂的屠宰场。
看了一眼身后的步卒,张宁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逃跑的可能,必须要熬到晚上再说,因为骑兵砍杀溃逃的步卒比杀只鸡也难不到哪里去。
“我们往那处营寨处转移!”
草甸有一处被废弃的临崖烽火营寨,不知道是哪个朝代遗留下来的,墨离军到此后重新修葺了一番,用来存放火油等易燃物资。
张宁领着手下弟兄逆着逃亡的人群,一举冲上了草甸的上端,朝那处残存的烽火营寨跑过去。
轰隆隆,没等他们跑到,几十名回鹘骑兵冲左侧纵马冲了过来。
“结阵!”张宁坐在马背上,长枪向前一挥,接着喊道:“箭!”
草原茫茫,残阳如血。
那几十名回鹘骑兵,在墨离军的大营内来回砍杀,还没有遇到过对手,这时候看到张宁他们这一群士卒,如果看到肥羊般,嗷嗷叫喊着就冲了过来。
近了,近了,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安永成手持铁胎弓,拉了个满弦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身后站着百名同样拉了满弓的士卒。
“放!”
嗖嗖……嗖嗖……
百支箭矢,在半空中散开,朝那些回鹘骑兵飞奔而去,夕阳下,箭簇闪着冷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