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精壮汉子同时卸除甲胄,脱掉上衫,与秦锥并列一排,每个人都和秦锥一样,满身恐怖刀枪疤痕,宋阳则再度提高了声音,盯住他们问道:“秦锥,你图什么?红波卫,你们又图个什么?”
没人开口,宋阳却宽衣解带,也把自己的上身赤裸出来,与一群铁卫并肩而立,虽然宋阳不算细皮嫩肉,但和这些出生入死的凶卒比起来,也光滑得醒目。
宋阳长长吸气:“你们这一身难看伤疤,换来的是我这一身好皮肉。这就是你们的所图吧。”
一句话平静说完,宋阳陡然挥手,把手中的衣衫狠狠地砸在个高台上,声音里灌注全部真元,咆哮大吼:“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何还有人要陷害秦锥!”
声音落处,台下在此爆发大吼,但这次不再是欢呼,而是愤怒咒骂。虽然众多百姓想不到究竟是谁在诬陷秦锥,但无论这个人是谁,都已经激起民愤。
高长史这时候已经清醒了大半,脑中苦思扳回局面的办法,可现在民愤已成,哪还能扳得回,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抓住些小把柄,鼓足勇气对宋阳叱喝:“刁民大胆,蛊惑民心罪同谋反。”
他的叱喝完全被震天价的怒骂声淹没,根本没人理会,就只有宋阳……真正让高大人觉得脊背发冷的是,宋阳转目望过来,居然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灿笑容。全无敌意,和善可亲,透着一股少年人的爽快。
台下群情激奋,若非大队官兵阻拦,早就冲上来了,刘太守汗出如浆,一个头磕在地上,颤声辩解:“下官一时糊涂…可刑部颁下的通缉大令却是如此,是他们搞错了……”
任小捕‘哦’了一声:“红波家将中的一位首领,居然上了刑部的通缉令?我可是杜叔叔看着长大的。”
‘杜叔叔’是刑部尚书,早年也曾带兵打仗,与镇西王很有些交情,即便真有红波卫犯下重案,刑部也只当是王爷家事,通报红波府处理,又哪会直接发出通缉令。任小捕的语气稍稍加重:“我在想呵,到底是刑部搞错了,还是有人伪造了卷宗?”
不知什么时候,宋阳已经走到了刘太守身边,对着任小捕所在的帷幔躬身道:“公主殿下,草民还有话说。”
“说。”
“草民以为太守大人非但无过,反而为人谨慎,对亲随下属也不存盲目信任……倒是将卷宗提报给太守大人的官员,应该仔细审问。”宋阳给刘太守抛出了一根救命稻草。
太守大人不是傻子,重重点头顺着宋阳的话说了下去:“正是如此,下官见到卷宗时并不知秦将军是红波铁卫,但隐隐察觉通缉大令有些可疑,但又无法判断,所以斗、斗胆将卷宗呈上,请玄机公主明察,果然公主殿下明察秋毫……”
说到这里,任小捕已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马屁就不用拍了,太守大人辛苦了。”
刘太守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总算从这件烂事中抽身而出,先对宋阳满是感激地点点头,跟着转回头,转头怒斥高长史:“混账东西,是你干的好事啊!”
高长史也编好了一个理由,反正就是要推诿责任,当即跪倒在地:“公主息怒、大人息怒,卑职有话……”
可这一次,任小捕根本就不容他开口,她有些功夫底子,冷笑里灌注真元,声音不算小:“国家栋梁险些被你送入铡刀,红波家将用命换来的清誉随随便便就被你毁掉;南理刑部的公文你们说写就写…真想看看,你是不是连圣旨都写了好几份了!有什么废话都等一会再说,红波家将,给我打。”
公主传令,红波卫立刻动手,这次诬陷到秦锥头上,红波卫人人恼怒,出手何其沉重,各种霹雳手段全向高长史身上招呼,片刻之后,又有红波卫把绸衫青年押上高台……他早就被公主的人盯上了,哪有逃跑的机会。
不多时高长史就挨不住了,惨叫着认罪。
而后公主的随行太监朗声昭告,把‘案情’合盘托出,不提宋阳等人的经历,只说红波家将便装执勤时,遇到绸衫青年祸害乡里,是以出手惩戒。而对方不知红波卫身份,勾结长史意图报复,公主明察秋毫,故意等他入瓮,同时借此事考察太守大人,刘太守不负国家期望,并未包庇下属等等。
这一来‘真相大白’,不仅红波卫的声望更上层楼,连同镇西王、玄机公主也都成了在世青天、百姓之福,至于高长史叔侄则没机会下台,直接被红波卫活活仗毙台上。
换了地点、换了时间、换了场景…但今天对付高家叔侄的事情,本质上与当年阴家栈前对付燕国杀手一摸一样,宋阳只是穿针引线、整合资源,最后顺势而起发动凶猛一击!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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