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祭遵头发像是蒿草一样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脸,苟参看过去,觉得这人满脸的稚气,就挥手让郑立几个出去,然后问到:“祭遵,本官是新任颖水县县令,这位是新任县衙县尉,现在就你所犯的罪再次询问你,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祭遵一动不动,苟参说:“你杀死你兄长,又侮辱你嫂嫂,如今就要被枭首,你可有什么话要讲的?”
祭遵没动,苟参看他他脸上沾的不知都是什么脏东西,眼角都是眼屎,就又问:“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那就是认罪了,不过,你家如今已经没有了人,你母亲已经去世,你嫂嫂也坠河而亡,你……”
苟参说到这里,地上的祭遵忽然全身抽搐,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像是要说话,又像是在呼喊,手在地上抓着,登时将地面抓出了一些指头痕迹,脚镣铁链哗哗的响,看样子很是激动。
这时,陈汤瞧了一眼苟参,苟参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就站了起来。
祭遵的手在地上使劲的抓挖,竟然将手指抓破,流出了血迹。
苟参从案几后面过去,走到了祭遵跟前蹲下说:“你要是有冤情,可以对本官言明,本官是会为你做主的。”
祭遵听了,猛地抬起头,对着苟参张口就叫,但是他语不成声,嘴里发出的只是“嗬嗬”的声响。
苟参的这会看清了祭遵的相貌,只见他眼大眉横,嘴阔鼻圆,一张脸非常有个姓,只是非常的瘦,所以乍一看上去只能留意到他睁得几乎要从眼眶子里蹦出来的眼珠子。
这双眼睛的眼球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十分的狰狞,里面都是愤懑、无奈、疯狂和仇恨。
“你不会说话么?你是哑巴?”
祭遵嘴里嗬嗬的叫着,手臂猛地抬起,一只手就抓住了苟参的胳膊。
陈汤一惊,就跳过来要拦祭遵,苟参挥手制止了他,继续对祭遵说:“你会不会写字?”
祭遵听着,手松开了苟参,用手指在地上弯弯曲曲了写了两个字,然后以头抢地,像是昏倒了。
陈汤将祭遵写的带着血迹的字看得清楚,是一个“狗”和一个“褚”。
苟参站了起来,给陈汤说:“这人什么都不说,将他重新羁押好了。”
苟参说着,一只脚就站在了祭遵刚才写的字上,正好就将这两个字给遮挡住,等郑立几个将祭遵押了出去,才将地上的血字蹭掉了。
陈汤就看着苟参,苟参点一下头,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轻轻的给陈汤说了几句话,然后问:“县尉意下如何?”
陈汤说:“一切听从县令大人调遣。”
这夜,苟参和叶伟光一见面,叶伟光就说今天见到了原二,将苟参的话已经传达到了,只是原二看起来很不耐烦,而后还看到县丞寇德海带人到了原府,停留了很久,天色很晚了,才离开。
等叶伟光说完,苟参就让他去查一下,颖水的褚家和祭遵杀兄歼嫂有没有什么联系。
“还有,狗。”
“狗?”
叶伟光疑惑了一下,苟参说:“不管是祭遵还是褚家,他们凡是跟狗有关的事情,一并给本官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