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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婚运而来(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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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璟易侧着身子躺在狭窄的病床上,一只胳膊枕在她的脑袋下,她的脸对着他的方向,凌乱的发丝遮去了她大半的脸颊。

大掌撩开她脸颊上的发丝,漆黑的眸子也禁不住染上了一层倦意,这才闭上眼睡了过去。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声清晰的敲打在玻璃窗上。

……

一辆炫黑色的轿车从宽阔的街头慢慢的驶入医院,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

裹着一身厚实的衣物的迟老太太率先一步从后座下来,尾随着的是同样头发灰白的沈老太太。

迟老太太向其实偏爱艳丽的颜色,所以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的打眼,米黄色长款外套,脚上的平底皮鞋被擦得油亮。

进了电梯,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还不知道在几楼。

想了一会,索性先到妇产科那一层再说,到时候问问护士不就知道了。

……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迟老太太脚步利索的出了电梯,沈老太太则跟在她身后转悠。

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迟老太太的眼球。

“……小涛,你也在,正好,他们在哪间病房,你带我过去吧!”

……

静谧的病房被慢慢的推开,迟老太太原本将脑袋搁在门缝儿想要偷听,可是里头却没什么动静,最后脸色看不出喜怒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床上睡着的两人,在病房内寻了一圈,愣是没找到早上让安允墨带过来的中药。

皱着眉寻思了好一会,直到脚上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这下子,迟老太太的脸都跟着绿了,看着满袋子的中药被一股脑儿的丢进了垃圾桶,迟老太太这会儿真的不淡定了。

“咳咳咳!”

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迟老太太的的嗓门也大,连跟在后头的沈老太太也听出了她的故意。

迟璟易向来睡的浅,其实在老太太进屋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动静,原本是不打算醒的,不过老太太都这态度了,他自然也不能装着没听见。

睁开眼,浓眉自然的蹙动了下,动作小心的掀开被子,细心的帮苏念捏好被角,随意的走到沙发坐下,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下。

迟老太太有些吃味,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从床上熟睡的苏念身上挪到迟璟易的身上,没好气的指着垃圾桶内的中药:

“你丢的?”

虽然她并不满意苏念,不过却还是可以肯定,会将自己送来的东西丢进垃圾桶的,肯定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孙子。

迟璟易顺着迟老太太指的位置瞥了一眼,漆黑的眸子淡淡的挪到老太太的脸上:

“奶奶,小念对中药过敏,你以后就别捣鼓这些东西了。”

迟老太太这么一听,原本板起的脸缓和了不少,不过一双眉还是深深的蹙起:“这中药过敏,你就丢?你媳妇不喝,小秋他媳妇也

能喝,你别以为你有钱就能这么挥霍,以后要是生个孩子也跟着你败家,这迟家还怎么传承下去。”

许是迟老太太的声音有些大,让病床上的苏念似乎有些被惊扰,有醒过来的征兆。

迟璟易搁下手中的茶杯,大掌一把捂住迟老太太刚想继续念叨的嘴,挽着老太太便往外走,甚至动作还小心翼翼的将病房门给掩上了。

“没大没小,有你这么对奶奶的吗?你媳妇就是宝,我这老太婆难道就是草?”

迟老太太被迟璟易一路拉出了病房,一脸的不乐意,整张脸都变了又变。

“奶奶,这不是小念怀孕了吗?”迟璟易将迟老太太推到长凳上坐下。

迟老太太虽然有些气闷,不过想着苏念是个孕妇,这俗话说孕妇最大,她也正不好去计较什么,索性挪了挪唇皮子:“知道你心疼你媳妇,既然中药过敏,那以后我也不折腾了,随你们便得了……”

似乎有些感叹,迟老太太说道最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眉儿皱了皱,玩病房的方向瞅了两眼。

“这身子怎么就这么弱,动不动就送进医院的,要不这样子,我让钱嫂暂时去你别墅帮衬着,多给这丫头补补身子,这中药不能吃,这鸡鸭鱼肉总是能吃的吧!”

迟璟易望了一眼迟老太太,沉思了一会,良久才出声:“既然这样子,就让钱嫂过来,也行。”

迟老太太这么一听,才舒服了不少,转身又和身旁的沈老太太说了几句,两人唠叨了好一会,这才起身离开。

迟璟易目送着两老太太上了车,看着炫黑色的汽车驶出医院,这才转身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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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d跟在迟璟易的屁股后头,面露古怪的盯着他。

“老大,小念中药过敏?”

迟璟易斜视了一眼Todd没吱声,而是径直推开病房内走了进去。

Todd摸了摸鼻梁,刚想继续出声,却见迟璟易对着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看着自个儿老大的动作,Todd险些没将下巴给掉下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下巴,幸好,下巴还好好的。Todd呵呵的笑了笑,刻意的压低了声儿,幽幽的出声:“老大,你刚才是忽悠老太太的吧。”

“……”

迟璟易伸手扯了扯苏念身上的被子,将她盖的密不透风,抿起的薄唇,只是微微的挪动了一下,没有吱声。

苏念睡的很沉,只是,一时间不知怎么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了起来,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上,秀眉微拧,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惺忪的眼睑便睁开了。

迟璟易俊逸的面庞毫无预兆的映入了眼帘,原本带着的口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下来,丢到了一边。

整个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大掌还搁在她颈项上的被褥上没有抽回。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迟璟易动作自然的将手掌抽回,面色沉冷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迎视上她眸光的时候,自然的变得温柔了起来:“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他的大掌拂开她脸颊的青丝,动作极致的温柔,从眼底绽开的笑意。

苏念睡的还迷迷糊糊,并不是十分的清醒,不过,被他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饿了。

“我想吃鸭舌头。”

苏念本就对辣食感兴趣,这会儿更甚,想起来,食欲便更浓了几分。

搁在她脸颊上的手掌抖了一抖,迟璟易好看的浓眉几不可查的蹙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满自己说听到的。

不过据说孕妇的口味都很刁,迟璟易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等着,我去买。”

说完,像是对小孩子一样的抚了抚她的脑袋,转身领着一旁的Todd转身离去了。

出了病房,迟璟易率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打算换身衣服,毕竟穿着一身病号服出去买东西,显然并不是那么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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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御北在电梯边站了许久,因为隔得远,所以倒是并没有人留意到他这位不速之客。

苏筝的病房和苏念的病房并就不属于同一栋楼。

原本欲看望苏筝的乔御北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无意中瞥了见了迟璟易的身影,虽然并不确定苏念是不是在这里,可是心底的执念还是忍不住让他跟了过来。

骨骼分明的手掌紧紧我握成拳状,乔御北的整个人就仿佛像是被掏空了似的,有些魂不守舍的盯着刚才迟璟易进入的地方。

脚步生硬的僵持在原地,许久之后,才慢慢的挪动,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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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半躺在病床上,刚进来的护士帮她在挂点滴,似乎因为整个人太虚弱了,所以被扎的都没什么感觉。

一阵敲

门声响起,病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原以为会是去而复返的某人,苏念却怎么也没想到,从玄关口走进来的会是乔御北。

挂着点滴的手掌紧紧的握起,苏念虽然可以容忍他对自己的无情,可是她却无法忍受这样一个男人,对自己生命垂危的父亲的冷眼以待,或许她并没有别人对待自己父亲那般该有的亲情,但是,一个人能够冷眼旁观的看待一个自己熟悉的长辈在自己的面前垂死挣扎,这样的男人,在她的心底便已经变了样子。

整个病房内都瞬间耳朵沉寂了下来。

一旁帮苏念挂点滴的护士自然留意到了她的变化,看着她紧握起的手掌,血水从液管往上升,眉头蹙动,连忙伸手阻止。

“苏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好了吗?”苏念顺势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出声。

女护士瞥了一眼刚进来的男人,被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阴鸷之气所弄的有些不敢靠近,最后,快速的处理好一切,匆匆的出去了。

……

苏念的视线一直落在乔御北身上,他的脸虽然不想记得,可是多年下来的记忆却早已根深蒂固。

乔御北朝里走了几步,伸手的病房门半掩着,并没关实。

他的眸光落在苏念的脸上,一张脸隐隐的透着一丝疲倦,眉微蹙:“你生病了?”

苏念不知道乔御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她觉得他的话问的有些多余,这一层的病房都是孕妇,再傻的人都会懂住在这一层的人是怎么回事,而这里的病房根本不可能找出一个特例来。

不过,显然此刻的苏念并不知道。

某个男人利用了自己的特权,让医院将他的病房搁在了她病房的边上。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苏念撇开头,明显不想看到他的脸。

乔御北几个大步来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型站在床沿边,透着一股压迫感。

感受到她的无视,乔御北的声音忍不住透着几分凛冽:“苏念,你非的这样子?”

苏念瞥侧过头,清澈的眸子盯着他,看着他紧绷的面庞,勾起唇角,轻笑:“我没有想怎么样,似乎不请自来的是你,而不是我吧?”

病房内死寂般的宁静,窗外的雨滴不知何时开始变大,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窗户上,声声作响。

乔御北的眸子在她冰冷的笑容上定格,感觉像是被人突然遏制住了呼吸,有些喘息不过来。

“你身体怎么了?”

“我怀孕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进来的是什么地方吗?”

苏念轻笑的迎视着他的眸子,乔御北脸清冷的镀上了一层寒冰,透着一阵阵的寒意,若是沉寂的苏念,一定会因为惹到他生气而担忧,可是这会儿,却再也没有了那种心境。

“乔御北,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的话说的很不客气,甚至没有给他留有任何的余地,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继而又道:“……她还好吗?”

苏念不是圣母,她自认为无法去体谅苏筝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她也无法再去喊那一声“姐姐”,早在苏文拓死的那一天,她们之间仅有的束缚便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乔御北没有料到苏念会是如此的冷漠,喉结滚动,面色复杂的盯着面前变得越来越不一样的女人。

好半天,才启唇:“她还在急诊监护室。”

苏念扭头望着窗外,不吱声,并没有要继续下去的意思。见她如此,乔御北却依然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也不打算出去。

“……你应该去陪着她,而不是站在这里。”

沉默了许久,苏念实在有些无法忍受的扭过头,清冷的眸子更是没有一丝温度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乔御北的背脊有些僵硬,清冽的眸子凝视着她,呼吸浮躁的起伏着。

“孩子是迟璟易的?”

手掌握得咯咯直响,却还是压下了心底的躁动。

“你以为会是谁的?”苏念的面色染上了一层冷漠,对于他的质疑感到有些愤怒,“在你看来,我苏念是不是就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连怀孕,这孩子都不该是我丈夫的是吗?”

乔御北整个人被一股阴鸷的气息说笼罩,岿然不动的身型就像是一堵雕像一动不动。

薄唇紧抿,一双凤眸盯着苏念,似乎想要将她看穿。

“那你爱上他了?”

乔御北的声音清冷的带着一丝冷冽感,严谨的口气仿佛灌着一层寒冰。他的眸光幽深,带着一丝让苏念看不懂的复杂。

苏念没吱声,她甚至弄不懂他今天是发了什么疯,跑来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既然选择了丢弃,何不干脆断的彻底一点?

苏念苍白的脸脸颊勾起一抹轻笑,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似乎和你无关。”

乔御北杵在病床边,他不出声,她便也不开口。

苏念直接躺下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

窗外的雨水声就像是一道扰人的旋律久久的不曾散去,乔御北看着病床上微微拱起一团,心里的滋味越发的不好受。他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再这么呆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可是双腿就好似在这里生了根,挪不开半分。

“我知道你睡不着。”乔御北的目光盯着她的背,身子的被子只搁在腰上,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偷穿了爸爸的睡衣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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