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天城西城墙上,轮班巡逻的守城卫兵来回徘徊,监察着城内城外的动静,一抹黑影自城内奔来后毫不停留的越过城墙,悄声无息的消失在夜幕中,而城墙上的卫兵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这一异状。
只是,当黑影消失了没多久,负责西城墙警戒守备的卫队长忽然离开了城墙,朝着城主府快速而去。
城主府内,本已准备入睡的苟察接到通报后一改常态的披上衣服来到了后院大厅,听了卫队长鲁达的汇报后,皱着眉头问了一句:“确认是龙家今晚跟着来的那个白面书生么?”
鲁达微微鞠了一躬,正色道:“绝对没错,虽然那人的速度极快,可留下的味道是无法清除的,或许他也想不到,我其实是个高阶兽师。”
“这样啊……”
苟察靠着椅子,手指轻轻敲打着木扶手,半眯着眼睛沉默了半响,忽然问道:“龙宗正按道理不应该这么急躁,忍了七年都没动手,今晚也不会因我几句话就乱了分寸,他这招倒是很毒辣,无论成不成都足以让他那个侄儿永无翻身之日,果然不愧是庆天城第一家族的掌权人。”
鲁达微微抬起头,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出手?”
苟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冷笑了一下,道:“出什么手?把那白面书生杀了?还是和龙宗正撕破脸?让他知道我其实一直监视着他?这对我没半点好处,我本来就一直等他露出破绽,可他一直在我面前做出那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不仅在我面前在整个庆天城面前也是那副模样,名声极好啊,这庆天城所有家族的都以龙家马首是瞻,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如果动他就等于和整个庆天城作对。”
鲁达皱了皱眉,颇有些不解的问道:“可如果不出手,新陵镇那家人岂不是横竖都是死?大人暗中保那家人七年,难道就这么放弃?”
苟察没有说话,依旧轻轻敲着扶手,过了许久,才问了一句:“关于那位姓萧的小姐,还是没有查到什么吗?”
鲁达点了点头,回道:“没有。”
“没有就好。”
苟察睁开双眼莫名笑了笑,淡淡的说道:“越查不出来,就证明背景越神秘,整个南罗国,机密营查不出背景的人,除了玄宗殿就再也没有别的地方了。”
鲁达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如果那位姓萧的小姐有玄宗殿的背景,那六年前没道理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死,属下实在想不通这点。”
苟察双手交叉放在腹前,轻声说道:“既然没死,那就不是疑点,龙宗正忍了七年,何尝又不是担心这一点?其实我也很想看看,那位姓萧的小姐,背后究竟隐藏着一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鲁达张了张嘴,接着又闭了起来,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派人盯着那白面书生,不用动手,如果那白面书生死了,立即向我汇报整个过程,如果那家人死了,我也得从长计议了。”
苟察有些疲惫的丢下一句话,站起身朝着内堂走去,鲁达微微鞠了一躬,悄声离开了大厅。
“不做贪官不知道啊,原来做一个贪官比做个清官还难,尤其一做就是十年。”
夜色中,只听见这位被整个庆天城恨之入骨,有着狗城主绰号的城主大人,发自肺腑的低声感叹了这么一句。
当天色刚刚蒙蒙亮时,仅仅睡了四五个小时的龙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对于他来讲,睡眠的多寡没太多影响,只要体内的玄气恢复到一定程度就足以用来消除大脑的疲惫。
凌晨的空气自然是相当清馨的,龙辰很喜欢这种微凉微湿的感觉,他已经满过了六岁,加之以前和龙林远的一番对话后,萧芸对他的管制也放松了许多,让他可以自行安排时间,只需要按时回家吃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