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听完,心中不由冷笑,自然对韩健的说法不屑一顾,这样的话,基本稍微懂一点军事的人都会这么说。虽然道理成立,但跟现实往往差的很远。
战场上。首先要想的的是如何战胜对方,而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昨日杨洛川之所以那么说,是想突显两方结盟所产生的声势,阐明两方结盟的重要性。今日韩健这么说,就有点太自以为是,认为西王军会撤兵,但实际上,就算是西王兵马在数量上占据劣势,但毕竟西王军准备充分,粮草也充足,完全可以趁着援军立足未稳之时反戈一击。毕竟西王军在断了镇南侯所部南撤路线之后,就是做好围城打援的准备,至于援军有多少兵马,相信西王阵中也早有准备,就算派百万雄师过去,西王军也未必会直接撤兵。
“好,就借东王贵言。”杨洛川一笑道,“这次东王夫妇领兵在先,作为先锋,这一战务必不能有失!”
手底下的军将纷纷应是,因为当先锋的是韩健,那也就是说,韩健出兵如果受到阻滞,被困或者战败,那东王府兵马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东王府一出兵,就变成西王府和东王府兵马的混战,南王兵马就可以捡现成的。那至于出兵战略上,南王已经不需要关心如何解困,只需要考虑如何挑拨东王府和西王府混战便可。
从文尚阁出来,韩健和杨苁儿要最后回小院准备出行的事宜。到中午,兵马便要出发。
二人走在路上,杨苁儿便道:“你是早就看出我父王的用意?”
“你父王有别的用意?”韩健板着脸一说,看到杨苁儿带着怨恼的正经神色,也不由笑出来。
“你骗得过别人,还能骗得了我?”杨苁儿白了韩健一眼道,“你明知道我父王是让你打头阵,吸引西王军的注意。你也不说。你以为我们领兵到了小河口,只要你不出兵就万事大吉?到时候恐怕我们豫州军中会自乱,露出破绽来给西王军打,到时候就算是你死了,我父王也不会心疼。”
韩健知道杨苁儿话中之意。要是按照杨洛川的想法,韩健带着三千兵马到了小河口,就算是韩健聪明到察觉危险,按兵不动,杨洛川也有办法“架着”韩健出兵,让他去送死。总之韩健这次出兵,主要是当诱饵,吸引西王军出兵,到时韩健有个三长两短,那江都兵马一方,必然要为韩健报仇,东王府兵马和西王府兵马一交战,就是豫州兵马等着捡现成的时候。
“苁儿,我不关心令尊是否心疼,我就想知道,若是我有事,你是否会心疼?”韩健突然笑着望着杨苁儿问道。
杨苁儿怨恼地看了韩健一眼,将头别向一边。韩健从后抱着杨苁儿,道:“只要我知道苁儿你关心我,便好。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那我父亲那边?”杨苁儿有些迟疑道。
“放心。这次我们主要目的是逼退西王军,我有办法,再说,我们也并不需要打头阵,忘了昨日跟师傅她说的那些话?”韩健道。
杨苁儿神色稍稍好转,她对韩健的能力并未有所怀疑。在撤出洛阳后,韩健行军布阵的一些方略,在她看来已经很成熟,不需要她来教。她只是担心,韩健是装糊涂,回过头来设计害南王府兵马,就算韩健之前对她有所承诺,可这次就算韩健陷害南王府兵马,也完全可以借口是她父亲不仁在先。但韩健刚才说的话,明摆着告诉她不会因此而设计来令豫州兵将有所失。
过了中午,韩健与杨苁儿骑马到了城北的军营。
在几天前豫州内平息了一场规模浩大的军变之后,整个豫州城也布防紧密。杨洛川因为对手下军将不放心,也经常调防。而韩健这次所率的三千兵马,已步兵为多,根本是一支地方守备的军队,战斗力低下。
韩健到了,军容不整,干脆也没一点要去战场上拼死杀敌的意志。韩健看了看,故作不解,这时候杨洛川派来的几名监军已经到位,准备出城北上。
因为之前东王府兵马已经撤出豫州一段距离,虽然未到百里,却也有几十里。而且昨日行军商定中,江都兵马不得靠近韩健所部五十里。这也是杨洛川为了防止韩健逃走所作出的一些要求。
明着上,张行是代表东王府兵马答应了杨洛川的请求,而杨洛川也不担心江都兵马会出尔反尔,因为韩健还在他控制之下。只要情势不对,他大可杀了韩健然后撤兵回豫州。
韩健与杨苁儿名义上是这支三千兵马军队的主帅,但实际上,真正领兵的却是那些监军。杨洛川对手下人不放心,派出的监军也不是一个,而是七人。杨洛川为了防止这七人一家独大,也同时规定这七人各自为政,互相之间不得有所接触。同时杨洛川还派了监视监军的监军。
这令这支军队的组成结构很复杂,韩健也觉得这是杨洛川的一招蠢招,正因为杨洛川不放心的有心安排,令这支兵马可说是达到了政令混乱的地步。韩健只需要稍微利用一下,便可以钻漏洞出来,甚至不需要别人来接应。
不过韩健对江都兵马的行军动向并不太了解,毕竟没有斥候来调查江都兵马的行进方向。因而他也不得不暂时委曲求全,留在豫州军中,等离开豫州一段路程之后,再行逃走。到那时,他回了江都军中,才可算是回到自己的主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