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江都之战的前车之鉴,北王府和西王府在选择目标时,显然将豫州作为软柿子。之前豫州经历过江都兵马的“践踏”,又有内乱,这时候也算是内忧外困,西王府和北王府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更要命的是,豫州南边还有齐朝的强大压力,相比于跟齐朝的关系,豫州在这方面上显然不及江都。江都跟南齐关系紧密,是人所共知的事。
一旦西王府和北王府与豫州交兵,豫州将面临周边诸多敌人的围攻,可说是毫无胜算。这时候豫州不得不求助江都。在韩健看到这点之后,便在安心地等他这个老丈人“回心转意”,他也决定了,只有杨洛川矮下身子决定臣服之后,他会才派兵去援救江都。
韩健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回到城东公馆的朝廷临时衙所,此时并未参加军事会议的顾唯潘和林恪走出来,他们手上拿着不少的奏本,都是下面官员奏请女皇派兵去平定山东和河南地方叛乱的奏本。
“见过东王。”见到韩健,顾唯潘表现的很镇定,连个招呼都没打,毕竟两人算是很熟稔,客套的事能免则免,不然一天见个十几次,每次都打招呼会觉得累。但林恪却是不常见到韩健,这时候他先笑着上前来行礼,令韩健看了也觉得他有几分老奸巨猾。
“林尚书,好久不见,这几日在忙些什么?”韩健不阴不阳问了一句。
“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林恪一笑道,“这不,刚去烦陛下,结果还是被陛下拒之门外。”
韩健心说,女皇现在能见人就怪了。
下面的官员瞧见在他这里打不开缺口,便想透过女皇的门路,“逼”东王府出兵,显然女皇已经听到这方面的风声,女皇本来还准允林恪随时可以将下面大臣的奏本呈交上去,但这几天,女皇却连这仅有一种跟外面沟通的渠道也给封闭。
“林尚书,你知道陛下近来身体有恙,就不要随便去打扰。”韩健喝口茶,淡定说道。
林恪讪讪一笑,往旁边一站,顺带看了顾唯潘一眼,意思是让顾唯潘上前说话。
“东王,出兵之事,你怎看?”顾唯潘突然问了一句。
“暂且,还是先不要出兵了。”韩健道,“当下时局可能会有所变化,要是我们贸然出兵,到时候西王府和北王府联合来攻打江都,不知道能应付几时?”
“北王府和西王府出兵?什么时候的事?下官怎的不知?”一旁的林恪插话道。
“林尚书是负责军政的吗?事事都可能让你知道?”韩健冷声回了一句。
“这倒是,这倒是。”林恪再一笑,道,“两位,继续。不必理会下官。”
顾唯潘瞅了林恪一眼,继而对韩健道:“如今正是收服民心之时,若是令洛阳叛逆先行出兵扫平地方叛乱,会令地方百姓分不清是非对错,到时……民心所向,洛阳叛逆将更难扫除。”
韩健微微沉默,关于民心之时,他之前也有所考虑。
“那敢问顾太傅一句,可是民心所向者,一定能得天下?”韩健突然质问了一句。
“得民心者得天下,东王不会没听说过吧?哎呀,你看我,又多言了。两位,继续,继续。”一旁的林恪又不时表现出他的“失言”。
顾唯潘道:“东王意下如何,直言便是。”
韩健知道拐弯抹角也没用,他不想出兵在,也不是不想收服民心,而是他知道,北王府和西王府已经暗中达成一致,准备先取豫州,后下江都,然后再攻取洛阳。
本来西王府和北王府各自为政,不可能联合在一起。但北王府如今是杨科当家,杨科年轻气盛,西王杨平举便觉得一个毛头小子,不足为虑,先与之合作,解决了心腹大患之后,再回头将杨科杀了,最后江北便彻底归西王府所有。
而杨科则是觉得杨平举本身为朝廷皇室的旁支,想登基为帝名不正言不顺,不如借机会拉拢他,与杨平举商议先名义上效忠杨余,利用杨余的旗帜,扫平豫州和江都。
说到底,杨科和杨平举都不是真心实意要与对方合作,而是在自己实力不足以平定天下之时,被迫与对方合作,这样也算是一种政治同盟,与南王府和东王府的合作并无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