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几个在楼梯前呕吐不止的警察和医生,许岩不禁庆幸,自己没有上去亲眼看到那一幕——这种恐怖的情形,哪怕是听文修之这么简单地说了几句,自己都有点经受不住了,真要现场亲眼看到那血肉横飞碎尸遍地,自己怕不要做上半年的噩梦?
文修之继续说:“根据法医的判断,案件发生距离现在大概是48小时到40小时之间——根据实际情况,我们倾向于在两天前的深夜。现在,邓山家的一家三口人已经是确定死了,但事情比这还麻烦,
因为,我们在现场除了尸体以外,还发现了一张倾倒的麻将桌和散乱遍地的麻将和几万块钱现金,而且,现场发现的鲜血量和尸体的骨骸和——呃,可以说是碎肉和器官——的数量也远远超过了邓家一家三口人。
我们估计,案发的时候,邓家应该请有几个朋友一起在他家打麻将吃宵夜——三个或者四个人。根据常情判断,打麻将一般是在晚上的时候,而且根据对周边邻居的咨询,我们也打探到了,两天前的晚上,邓家确实邀请几个朋友过他家打麻将,上下楼的邻居都能听到麻将的声音,起码持续到晚上十二点,但至于麻将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大家都没留意。
302住户反映说,那晚的十二点多,』¤,他们确实听到了楼上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骂人声和桌子倾倒的声音,像是上面有人在打架。但因为声音很快就停了,他们也没留意。更没报警——主要是因为邓山这户人家在小区里的口碑不是很好,与邻居们的关系很差。以前还因为深夜打麻将扰民的事跟邻居发生过冲突,所以大家都不愿理会他家的事。
而且。因为这家人经常招揽一些社会上的人到他家里来打麻将和赌钱,为此经常发生一些吵架甚至打架的事,所以,在他家打架和吵架,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也是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了。。。”
听文修之絮絮叨叨地说着来龙去脉,许岩有点不耐烦——这些事情和细节,或者对刑侦人员侦办案件是很有帮助。但对自己来说,却是完全无用。但出于礼貌,他也不好意思打断文修之,只能趁着文修之说话换气的机会,他插口问了一句:“现在,能确定凶手是王中茂了吗?”
“还不能确定——现在,刑侦正在现场取样,提取指纹和脚印,我们很快就能知道。那凶手到底是不是王中茂了。。。”
许岩摇头:“文局长,我可以明确跟你保证,凶手就是王中茂——就算不是王中茂本人,也是其他的f病毒狂化症患者。”
文修之微微吃了一惊:“许岩。你怎么知道的?”
许岩笑而不语——就在刚刚在走过来的时候找文修之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暗暗尝试着冥想这边的天地灵气了,结果很明显。周边的天地灵气呈现混乱状态,而且是越接近d栋的地方就混乱得越厉害。而且。许岩能感觉到,这种混乱的方式与自己在研究所那边感觉到的模式十分相像。于是。他能肯定,十有八九,该是王中茂又在这边大开杀戒了。
“文局长,凶手十有八九是王中茂,这个是不用怀疑的。”
文修之狐疑地望着他,他知道许岩有一些奇怪的特殊本领,否则也不会对他这么看重了。但许岩连现场都没看过,这么简单地一口肯定这是王中茂做的案,这又让文修之对他有点不放心了。
“既然岩子你这么说,那我肯定是相信的——但问题是,牵涉到这事不但有我们四局,还有公安那边。他们也到了现场,正在勘查。所以,要说服大家,还是得有一些证据才行。”
许岩眨巴着眼睛,他还是太年青,还没意识到,文修之这番话的重点并不是说“他相信许岩的结论”,而是希望许岩“能拿出一点证据来”。
许岩满不在乎地说:“没事,他们信不信,我不在意,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对了,小区的进出大门,应该有监控摄像头的吧?看过出入的监控录像了吗?”
“技术已经去看过了,但监控录像只能保存四十八小时。现在,技术人员已经复制了这两天的监控录像回去慢慢查看,看是否有王中茂经过的情景。。。”
许岩正待说话,但这时,他的耳边忽然想起朱佑香清晰的语声:“公子,请注意了!凶徒并未远去,吾能观察到,周围的魔气异常浓烈,它还在附近!它应该还在这小区里!
公子,请提高警惕,此獠杀机已动了!”
听到朱佑香的传音,许岩陡然一震,他失声喊道:“它在哪里?”同时,他紧张向四面左右张望着,生怕王中茂突然从哪里冒出,向自己猛扑而来。
文修之诧异地望着许岩:“岩子,你在说什么?”
许岩咽了一口口水,他凝重地问:“文局长,在这里的干警,有多少人?其中有多少人是带有枪的?”
看到许岩那严肃的表情,文修之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在这里的干警?我们四局有八个人,都是带枪的。其他的,公安那边,分局刑侦和派出所的。。。还有一些是法医和技侦的。。。我瞅着,总该有个二三十号人吧。具体多少人,要问齐老二才行——许岩,你问这干什么?”
许岩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文局长,武警到了吗?”
“武警先前来人看过了,但现场没有发现王中茂的踪迹,他们就先撤退了,留下我们和公安来勘查现场——”
“赶紧打电话给武警,通知他们最快时间赶回来这里!要快!”
文修之脸色一变,他颤声道:“许岩。你该不会想说,王中茂还在这儿吧?”
许岩点头。他压低了声量:“他还在这小区里,而且。。。就在我们的附近!说不定。他正在看着我们呢!”
文修之的脸一下子白了,继而又变成了兴奋的红色。
他盯着许岩足足看了两秒钟,但却是什么话也没说——许岩还以为,文修之会朝自己好好问上一通的,没想到,对方一句话也没说,第一个动作就是从腋下的手包里拿出了手枪,“咳嗒”一声上了膛。然后,文修之也跟许岩一样。紧张兮兮地左右张望了一通,问道:“那怪物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