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想了一阵,心中的愤怒实在难平——这件事不跟文修之当面问个明白。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翻出手机来,找到文修之的号码,拨了出去,但话筒里却没响起拨号的声音,响的只是“嘟嘟嘟嘟”的无信号声。
许岩诧异,他才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在这里并没有移动公司的信号——这到底是什么奇葩地方,连移动通讯都没有信号?
许岩走到窗前。打开窗帘望了一下,他注意到,窗户上焊着很牢固的防盗网铁条,窗外是一片蔚蓝的天际。黄昏的红色夕阳落在地平线上,远处群山的轮廓若隐若现。隐约地,在群山之上。他好像看到了一段长城的轮廓,只是城墙的轮廓显得颇为荒芜。
许岩站在窗户边上眺望了一阵。却还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何处。为何偏僻得连移动的信号都没有。他的心中一片茫然。
这时候,身后的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许岩过去打开了门,却见敲门的是两名陌生的男子——从那气质上可以看出,他们也是士兵,却不是刚刚的那两名差点跟许岩冲突起来的守卫。
见到许岩,两位士兵虽然穿着便装,但还是立正,其中一名士兵沉声道:“请问,许中校,晚饭时间已经到了,您需要进餐吗?”
“进餐?”许岩反问道:“我可以下去宾馆的餐厅吃饭吗?”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然后摇头道:“报告中校,不是这样的。我们接到通知,您如果饿了,需要进餐的话,请通知我们,会有人给您送到房间里来的。”
会送到房间里?听到对方这么说,许岩顿时没了兴趣——斗气归斗气,但跟自己肚子过不起就很愚蠢了。
“这样的话,那就送饭上来吧。”
看到许岩同意点餐,两名士兵也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士兵拿出了一张纸客气地递给许岩:“中校同志,这是厨房今晚准备的菜谱,您想吃什么,看着点就是了。”
许岩扫了一眼菜单谱,随便点了个西红柿炒蛋、一个小炒牛肉还有煎鱼等几个菜——老实说,在日本的那些日子,整天吃那些寿司和淡而无味的海苔菜,许岩的嘴巴早淡出鸟来了。现在,回到了祖国,虽然碰到了这些烦心的事,但这并不影响许岩的好胃口——你妹的,那个柳处长也忒可恶了,刚下飞机就来恶心自己,自己连晚饭都还没吃就被抓起来了。
两名士兵很认真地记下许岩要吃的菜肴,然后,他们客气地对许岩说:“许中校,请您回去稍等片刻,菜肴做好了马上就端上来。”
果然,约莫半个小时不到,几个便装的士兵就端着饭菜上来了,给许岩在客房的桌上摆开了一台,把饭菜都搁在了桌子上。许岩也不客气,端起碗来呼哧呼哧一通吃喝,风卷残云地把整桌菜肴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他打开门,招呼了一声,几个士兵又从走廊里过来,帮许岩把吃过的碗碟都给收拾起来了。
自己吃饭,别人帮自己收拾,许岩在一边看着有点不好意思,他想去帮忙的,但士兵们都很客气,都说:“中校您歇着就是了,这些活让我们干就是了。”
许岩还假惺惺地客气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是我吃的饭碗,该是我自己收拾的……”
“没事的,您是干部。在连队里,战士帮干部收拾内务和碗筷是应该的,我们早习惯了。”
“呵呵呵,这样啊!”既然,许岩倒也不继续跟他们客气了,他很干脆地甩手当了大爷,缩在沙发上了:“那就麻烦你们了。”
士兵们把碗筷给收拾走了,顺带着把屋子里的桌子也给重新抹得干干净净,连地都给拖干净了,然后,他们很客气地跟许岩道了声好,才轻手轻脚地出去了,顺带着帮许岩把门也给关上了——被软禁在这里反省,许岩本来是一肚子火气的,本想找个机会发泄一通的,但看着这些士兵对自己态度恭顺又客气,许岩倒是不好意思发作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傻。
在沙发了坐了一阵,许岩慢慢把事情想出了个轮廓——今天的事情,很不正常。
按照许岩对文修之的了解,这位太子党为人如何不好说,但他做事还是很大气的。几十万的崭新奥迪越野车,他二话不说就直截拨给许岩了。这趟自己来京城,文修之给自己订的是高档的外资酒店——这样一位豪爽大气的领导,会为自己去日本一趟公干旅游花了几万块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许岩给弄来关小黑屋写材料?
许岩凭直觉都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不是文修之的做派和风格——什么带女朋友公款出国旅游之类,在文修之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要跟把自己这个文老爷子的救命恩人给抓起来,文修之还丢不起这个脸!
想清楚事情不是出自文修之手,许岩顿时心情大为舒畅——失去了朱佑香,许岩现在的心境十分脆弱,对朋友看得很重了。文修之也算是许岩认可的一个朋友,现在,确认事情跟他无关之后,许岩的心情顿时好转不少。
但旋即,许岩心头又产生了第二个疑问:如果事情跟文修之没关系,那么,他明知道有人会为难自己,为什么不出面阻止呢?
对这个问题,许岩想不通,但他猜测,无非就有几个可能罢了——或许是文修之不知道有人在对付自己,或许他也在顾忌着什么,不好出手阻止或者营救自己……
想到这里,许岩陡然警醒:搞不好,对方明着是查自己,其实暗地里却是针对文修之的,所以文修之才要避嫌不好出手救援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