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他转过头去,给了原至公一个眼色。
他这眼色的意思是“一放人便突袭”,但是对方能不能接收到,也只有天能知道了。
原至公似乎接收到了,他看了看手中的季常,目光直视罗观景,在对方又要恼怒地开口之时,猛地将人推到了他的怀中。
与此同时,何所思一把捏碎了金剑,在御剑者吐血之时,冲到那四人身前,笼着玄都云光鼎的同时,点了下额头,空中灵气剧烈浮动,一百零八把银色长剑从空中显现,很快如游龙般游动,组成了一个庞大又杀气四溢的剑阵,剑阵遮天蔽日,与罗观景的金色锁链分享了半片天空。
身后,金色的锁链如数百条巨大的蟒蛇急速而上,原至公飘然挡在锁链的前进道路之上,双手掐诀,口中吐出阵阵复杂难明的咒语,方圆百里的灵力突然躁动起来,就在锁链要袭到原至公身前时,身边的山脉突然升高,一时间天崩地裂,地形在一瞬间改变,罗门众人一时不查,竟令何所思和原至公被围在了两座山脉之间,隔开了他们。
何所思顿时觉察到这是个好机会,一拍储物袋拿出两张鲜红的符咒。
“快,血遁。”
然而当他将符咒递给原至公时,才发现对方面色苍白眼神涣散,显然并不是没有受伤。
何所思咬咬牙,干脆在两张符咒上都用了自己的心头血,然后贴在了原至公的背上。
红光闪动,几息之后,两人已不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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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失血而带来的眩晕感之中,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有出现了。
那种仿佛浮动于虚空之中的,四处飘零的无依靠感;灵魂似乎又剥离了身躯,明明在分神之后就应该与身体联系更紧密的神魂,此时又像是嫌弃了身体一般,飘飘荡荡地不知穿过了什么。
就好像躺在软绵绵的棉絮之中,又好像在母亲的子宫,到最后,竟渐渐忘记了恐慌,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
再睁眼,便是刺目的光芒。
何所思一时并不知道自己该在哪里,但很快便也想到前倾,抬起手来遮挡光芒,却一下子目瞪口呆。
谁、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个米团子一样的手是谁的?
嫩白的手臂像是一截刚出水的莲藕,洁白可爱地叫人想咬一口,但是一旦这手长在了自己的身上,就绝对没有什么可爱的了。
因为手臂给他的冲击,何所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自己体内没有一丝灵力这件事来。
——哦草,劳资不仅穿女的,难道现在,还要变成萝莉?
何所思下意识往下一探,却发现过去自己有的东西这回又有了,只是小了几圈罢了。
原来不是变成萝莉,而是变成了正太。
但是何所思还是后悔起炼那个法门的事了,谁知道那个法门那么邪乎,竟然真的一练一穿,我所在的题材又不是快穿。
还没等何所思认认真真探索自己一番,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瞬间鱼贯而入七八个大婶,在他面前叽叽咕咕了一阵,便把他抱下床,帮他洗漱完毕,又往他身上套衣服。
何所思的身体是个小孩子,很快便被摆弄得头昏眼花,等到穿戴完毕,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嫩黄浅绿渐变的襦裙,衣料柔软飘逸,虽然只是给一个幼童穿,也精细繁复至极。
但这他妈是套女装。
何所思扯着裙子目瞪口呆——是女人的时候穿女装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帮他穿衣服的人是傻了么,这身体明明是个正太,而不是个萝莉。
他张开想要说话,为首的一个女人却已经把他抱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赶,边赶边说:“小姐,待会儿有仙师来接你,你千万别害怕,进了仙门,要处处小心谨慎,可不能使小性子。”
何所思被她颠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荒谬至极——怎么就变小姐了,这儿的人都是瞎子么?
穿过一条七弯八拐的游廊,又过了一个小花园,何所思被抱着到了一个半月门前,然后放了下来,在这儿他又遇见一个女人,那女人伸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小姐,待会儿不管问你什么,你都别说话,不说话就对了,别惹仙君生气,也别叫他们喜欢。”
这话令何所思抬起头来,正眼看到这女人的样子,见她是个三四十岁的少妇,穿着苍青色的裙裾,看来仪态大方,只是面色苍白眼神惶然,叫人无端不安。
他被换到这女人手上,牵着走过一段石板路,进入了一个厅堂,那厅堂里有五人,下首坐着畏畏缩缩地三位中年男人,看着上方一位器宇轩昂仙姿凛然的青年,满眼都是憧憬。
何所思抬眼望去,却先被青年身边羞涩地站着望着他的小孩吸引去了目光。
那小孩不过七八岁的光景,眉目已经精致秀美至极,如果不是穿着的衣服,很难不将他认成一个国色天成的小姑娘,但是何所思却并非这正太过分漂亮而被引去主意,实在是因为,虽然年岁尚小,眉眼也没有长开,但是正太左看右看,都是一个缩小版的广裕仙君。
何所思的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一到堂前,那下首畏畏缩缩坐着的中年男人之一,便笑着将他拉了过去,向上位那人介绍道:“仙君,这就是小女——何所思。”
这一瞬间,何所思只觉得有一道九天玄雷从天灵盖只劈而下,让他整个人头晕目眩,不辨朝暮。
然后他脑子里便刷过了一行字——
劳资这是,重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