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用八千人吧,十比一的比例”
“好,就依院丞所言”
沮授松了口气,李贤比袁绍更善于听取建议,也许,这是他取得成功的要素之一。
“选中者即为官,可是,应试不中者又该如何打发?士子长途跋涉,若是两手空空归返,下一次只怕不会有这么多人了”
李贤沉思一番,道:“应试过后,愿意留在徐州书院的,院丞可以酌情录取”。
“若是不学无术之辈也来浑水摸鱼呢?”
“每名士子临行之前,给足他们的盘缠,必要时,可以发放一身衣物,如此以来,咱们也算仁至义尽”
沮授越来越佩服李贤了,“大将军深谋远虑,下官佩服”。
李贤又想到一点,“如果来的士子人数过多,通过的人数超过官吏所需,你可以让他们暂时留在下邳,查缺补漏,当然了,如果想要读书的,你可以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大将军高见,下官明白了”
李贤斟酌一番说辞,嘴里道:“这一次公开取士时间不会太久,结束之后,沮院丞来我将军府任职?”
沮授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道:“还请大将军宽限一些时日,月旬之后我再给答复可好?”
“当然可以,将军府随时扫榻相待!”
沮授很是感动,他知道,李贤一直想要重用他,只不过,他一直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这一次,若是开科取士功德圆满,说不定就可以去了心结,那时候再去考虑,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
“多谢大将军”
李贤笑着抱拳施礼,道“此次取士,我便托付给先生了”。
“下官竭尽所能”
……
十月初九开科取士,消息传出,天下士子云集下邳。
距离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下邳城变得热闹起来。
来自天南地北的士子齐聚一城,酒馆、茶肆、客栈、青楼俱是文人士子。
开科取士不设门槛,“唯才是举”,直接导致人员复杂。
有的士子确实胸有丘壑,有的却是抱着撞大运、浑水摸鱼的态度来过过瘾。
月旬之前,朝廷虽然修建了不少房舍,可是,与赶考的士子相比,住处还是有些紧张。
士子越来越多,住处却在减少。
馆舍、客栈爆满,为了确保人人有住处,下邳官府启动应急预案,将士子安排到民宅中,给予钱粮补贴。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的士子都接受官府的补贴。
寒门士子珍惜不已的钱粮对于郡望士子来说完全是一种侮辱,他们宁愿花费高价住上客房,也不愿接受补助,住到穷苦百姓人家。
郡望之士岂能与寒门子弟同住一舍?
地位的差别,从小就灌输在一些士子脑中,已经形成了挥之不去的观念。
当然了,并非所有人都如此。
数万士子聚集下邳,下邳的酒馆、青楼、书馆、旅舍的生意火爆起来。
城东,一家状元楼的酒馆格外热闹,酒馆占地极大,足有三层,雅座可以看到外头的亭台楼阁,可谓惬意至极。
家底殷实,盘缠丰厚的士子多选择三层,登高远望,把酒言欢。
口袋寒酸的寒门士子多集中在底层,他们吃的简朴,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不管怎么说,大将军能够为寒门士子争取到这样一个机会,数十万寒门便记住了这份恩情!
酒馆内摩肩擦踵,士子极多,他们高谈阔论,畅谈时事。
言语间,曹操已经成了十恶不赦之徒,而李贤,自然成了十全十美的圣人!
小厮们忙得浑身是汗,他们穿梭于人群之中,手脚麻利的很。
忽而,一名士子从过道中挤了过来,道:“这位兄台,借过”。
士子本想去二楼,可是,行至半途,却突然听到有人叫喊:“休昭!”
董允回首一望,一名士子已经站起身来,却是他的好友费祎。
“原来文伟兄也在这里”
“哈哈,你我有缘,千里也来相会,来来来,这里坐”
董允自然不会推辞,他来到费祎对面坐下。
此时,另外几名士子熟稔地招呼小厮,取来了碗筷。
一行人很快热络起来。
“此番朝廷无论贵贱,唯才是举,文伟兄必可一鸣惊人”
“休昭兄这么说就不对了,你的才华谁人不知,我要是一鸣惊人,你岂不是要吓死人?”
“哈哈,文伟兄还是如此诙谐,看来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费祎笑道:“我听说此次遴选,是河北名士沮授出题”。
“当真?”
“沮公与会不会私相授受?”
费祎摇头,道:“不会,这一次试卷糊名,考官阅卷看不到姓名!”
众人大为兴奋,“如此说来,郡望子弟岂不是与我们同样了?”
“自是如此!”
费祎与董允相视一笑,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讲,他们都不是寒门子弟,费祎的姑母是刘璋之母,而董允之父为益州太守,二人可说是贵族子弟,只是他们放浪不羁,不去计较罢了。
这时候,有人得意地笑道:“昨日我特意拜访了郡府长史,他与我父亲曾是至交好友,据长史所言,此次遴选极为严格,大将军已经控制了学监内的所有考官,一道题目也不可能泄漏出来”。
众人一阵遗憾。
这人又道:“不过嘛,长史透漏一点消息,他告诉我,这一次考试总共有两场,若是过了笔试、面试,直接可以录用为官,如果过了笔试,面试没过,还可以留在书院内学习一段时间,每到月底,朝廷会补助钱粮,足以养活家小”。
众人惊呼不已,考不过还可以留下来读书,朝廷还发放钱粮,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
难道,朝廷真的已经富裕到这般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