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遍体生寒,不敢想象那个仁义无双的谷盟主会是真正凶手。
楚三娘冷笑:“吕夫人,若我猜得不错,谷断绝的武林盟只会出到几万两,如此一来,他杀人劫获的二十万两还有十多万剩余……谷断绝野心勃勃,绝不会放过为武林盟增加财资的机会。”
谷断绝又是一叹,道:“四妹,师尊太阴真人授掌时曾教我说,玄阴绵掌,其实是一种掌法的三种递进的境界,功力越深,掌痕中混杂的黑色就越浅,阴玄二老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中露面行凶了,谁又能断定他们的功力精进了多少……四妹,你如此断定凶手是我,真的想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吗?宋世开四人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
“你!”楚三娘看着谷断绝那副罕少见到的假惺惺面孔,再次气得说不出话来。
“谷断绝,你这个悖德逆伦的凶手,可知,被你杀死的老盟主是你的什么人吗?”
四客卿中个性最火爆的铁忠忍不住失了态。
他旁边的吕表急喝道:“铁贤弟,不可妄言!”
谷断绝道:“谷某自然知道,他是谷某最为敬重、最为感恩的长者,谷某生前想称其为父而不得的慈严。”
铁忠更加怒不可遏,不理会吕表劝止,大喝道:“还在执迷不悟,他是你的——”
砰,有一掌击中铁忠后心,铁忠喷了口血,回头苦笑:“吕大哥,咱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言完瘫软在地毙命。
所有人呆了,出掌者也呆了,因为那人正是紧急下阻止不了他开口的吕表,良久,宋世开与朱臣叹息一声,别过头去,吕表晃了两下,哆哆嗦嗦俯下身去,把铁忠抱入怀中,老泪纵横,更显沧桑。
就算别人不知,朱臣宋世开也知道,昔日的六大客卿是常常分做三组以应对各方面局势的,朱臣与宋世开,吕表与铁忠,以及欧大先生与迟之归,除了最后两人一死一隐,他们四个纵然退守田园,也还是两两一块儿,闲时种田养花、下棋论文,何其逍遥自在,但现在,为了一个亡者的机密,却酿出了这莫大的悲哀来。
吕表抱起铁忠的尸体,抓着铁杖,蹒跚行向一个方向,数步后忽转头道:“谷盟主,为了你,我已经亲手把自己的兄弟杀了,现在,你可否跟我来,听我讲一件事情?”
张盼道:“盟主不可,他此刻心里仇恨,定然有重大图谋!”
“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可过来。”
谷断绝却一挥手随上,有些事,纵然有生死之虞,他也要知晓全部。
那是离群雄聚义处不远的一处空地,周围都是林木,谷断绝运功一探,没有人埋伏窃听,才放了心,外面那些人相互监视看守着,也是过不来的。
外面。
孟义叹道:“他为什么杀他的兄弟,不该呀。”
焦雄道:“大哥,如果有一天你必须杀我,你会动手吗?”
孟义道:“若大哥必须杀你,自己也不会苟活。”
两兄弟相视一眼,皆是微笑。
夕阳西斜,天地是异常的火红。
空地中,吕表抱着铁忠尸体坐于地上,沉声道:“你既已称楚大哥为义父,那你告诉我,你义父的坟在哪个方向?”
谷断绝道:“西方。”
吕表毫不犹豫道:“跪下,向你义父磕三个头。”
谷断绝随即跪下,恭恭敬敬叩了三首。
吕表惨笑:“谷断绝,你也算智谋过人了,可猜得出吕某下面的话该是真、还是假,抑或半真半假?”
谷断绝一默,道:“即便无一分可信,晚辈也会恭敬听完。”
吕表道:“不错,你有这样的回答,楚大哥在地下也会安息的……说起来,我和铁贤弟,还有宋世开,朱臣都是过了天命而至花甲之年了,谷断绝,你觉得,四个已到花甲的老人,向你发难,是否是为推翻你后,新立一位盟主,从而再续客卿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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