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晌过后,日头不是那么正,丑橘就催促着袁牧寒来翻土。
早先她就看好了,院子西南角那点地儿土挺肥的,拿来种地正好。
丑橘端着针线篓子坐在一旁,看着袁牧寒咋的劳作。
原先为了方便袁牧寒干活,丑橘给他寻了一件短褂穿上,现下袁牧寒束起长发,赤着双臂,倒是一身利索。
不过,早前看惯他长杉裹身,现下见他这般衣着,丑橘倒是有些不习惯,不得不说,这带兵打仗的人,拿起家伙什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其实要说的话,她也不是一定要让袁牧寒干活,她打小搁村里长大,啥农活儿不会啊,要她娘说的,她家要不是没有那么一亩三分,就她伺弄庄稼这活儿,铁定比村里的大老爷们干的要好。
不过说到底,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手上这把子力气自是比不了男人,下锄头这活儿可吃劲儿了,她可抡不了几圈子。
还有就是,她之所以想着让袁牧寒下地干活儿,也是想堵别人的嘴。
她跟袁牧寒在这住了少说也有十天半个月了,起先袁牧寒为了养身子一直在屋里呆着,屋里屋外的活儿都是她干的。
他俩这间遮风避雨的小屋子是架在这山脚边的,离十里村有那么点路程,可村里到这山上砍柴,还有去河里挑水洗衣的人也有,虽说就那么三俩个,但他们时常从她门前过,每回看到她在院子里干活,袁牧寒在屋里待着都指指点点,说这个说那个的。
这事儿她从昌盛嫂子那里也听到不少,捡着好听些的就是,那些人看家里就她一个人忙活着,多多少少对她有些惋惜,说这么个能干的姑娘,咋就摊上那么个好吃懒做的男人。
丑橘原先不咋的在意这些的,说白了她又不搁这儿住一辈子,叫人说俩句就说俩句了。
可是最近这些日子,那些个长舌妇说的是越来越难听了,还总往袁牧寒身上扯,要说的话,就这一点让她消受不了。
她今儿弄得这一出,也就是想让那些个长舌妇看看,她家少爷,可不是那种躲屋里吃软饭的人!
可是,这都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这袁牧寒咋还不动弹哩,就握住锄把站着,看着脚下的那片地。
丑橘一直看着袁牧寒,都忘了往绣花针里穿线,拿着就那么在衣服上缝了起来。
“阿秀妹子,柱子兄弟,你们俩口子出来晒日头啊。”
昌盛这一声来得突然,丑橘可是吓了一跳,还好没扎到自个儿。
袁牧寒听到声,往这边看了过来,见到昌盛,与他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丑橘把手里的针线篓子搁下,起身来到篱笆边上,笑着与他招呼,“昌盛大哥,你这是干啥去?”
昌盛身后还跟着俩个汉子,他们往丑橘这边看了一眼,就先行往前走了。
昌盛来到丑橘跟前,拍了拍后腰的柴刀,说是到山上砍柴去。
要说十里村后头也有一座山,山上也有不少木柴,村里的人都到那去砍柴,可人多了柴火就少,昌盛不想跟人家抢那么点烧火柴,就舍近求远到这里来弄柴火。
丑橘趁见面了,跟昌盛道谢,谢谢他昨儿送的褥子,还让他等一会儿,她这就去把褥子收拾出来还他。
昌盛爽朗一笑,直说不急不急,等过了这几天再说。
他看着站在那边的袁牧寒,跟丑橘小声儿道,“妹子,你当家的知道干活了?”
丑橘也不接茬,只笑道,“前阵子我当家的身子不好,下不了地,这不今儿身子舒坦些了,就想着搁院子里翻翻地,种些吃食。”
昌盛一听就知道自个儿说错话了,这阿秀妹子平时看着文文秀秀,客客气气的,可要是扯到她家男人身上,说话是一点不含糊,还挺会护着自家男人的。
他哈哈笑了下,又往袁牧寒那边看了一下,心里明了,把腰间的柴刀解下来进了院子,往袁牧寒那边走来。
“哎,柱子兄弟啊,这翻地啊,光咱这么站着踩着可不成,得动起来啊。”
昌盛来到袁牧寒跟前,笑么呵的接过袁牧寒手上的锄头,抡着膀子朝地上招呼了起来。
丑橘搁一旁瞅着,看看忙活的昌盛,还有在一旁看的认真的袁牧寒,忽然明白了,合着袁牧寒半天不动弹,是不知道咋的翻地啊!
丑橘拍了下自个儿的脑门,这事儿真该怨她,袁牧寒哪里干过这活计啊,叫他使唤人冲锋陷阵还成,干这个哪里舞动的起来啊。
熟练地翻地了几下锄子,昌盛抬起头,憨厚的对着袁牧寒道,“柱子兄弟,你看咱这地就该这么翻……”
昌盛话还没说完,袁牧寒忽的双目一震,伸手抓住他,疾步退后。
只见几道银光闪过,有数支木箭,刺落在他们方才的落脚之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