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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对过去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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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问问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愤怒和伤心,似乎死得不是其他人,而是她的爱人……

比预期中来得慢,进来的时候步伐沉重,脸色凝重。

还没作揖行礼,倾爵便问道:“你和洛男外出狩猎了?”

叔炎也没诧异,来得时候从侍卫的口中得知,倾爵已经知道了沈洛男遇害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应对任何的突发状况。

“嗯,炎昨日和洛男约好的。今早也到了狩猎的地方。原本约好一个时辰内碰头,结果炎等了很久,洛男还是没有出现。那时刚好巡逻的侍卫路过,炎便向他询问。谁知道洛男在树林里遭到歹人的攻击,已经——”

说着装模作样的哽咽了几声,唏嘘的神情,让人看了心里难过。

“洛男为什么会受到攻击?”

本来直接想问,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可又怕撕破脸皮,只能婉转的换了个问法。

叔炎也料到倾爵会这么问,早将台词背得滚瓜烂熟。

装出一副痛心的模样,惋惜的说道:“炎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攻击洛男。洛男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兢兢业业的为国家和社稷。听到这件事情后,炎一直在自责。为什么要约洛男去狩猎?为什么要分开狩猎?要不是炎的疏忽,洛男也不会死于非命——”

又是叹气又是感慨,叔炎的戏演得很足,让倾爵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这里已经封山,凶手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进来,杀害的还是须弥王——”

叔炎故作惊讶的啊了一声,抬头看着倾爵:“王的意思——凶手难道是影月城里的人?”

倾爵不由冷笑一声,天下谁不知道你和沈洛男针锋相对,两个人常常针尖对麦芒,吵得没完没了。你叔炎又是怎么样的人,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和沈洛男去狩猎?

“影月城里的大部分都是孤的婢女和亲兵,还有少数是——”

眼神直接盯着叔炎,因为这里的侍卫大多是叔炎的手下,目标再明显不过。

叔炎却突然抱拳作揖,一脸严肃的说道:“王,天下都知道炎和洛男是政敌,可那只是政见上的不同。我们同为凉祗的子民,也是王的臣子,炎怎么会害洛男呢?影月城里的侍卫大多是炎的人,洛男若出了什么事,炎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炎自认没蠢到那个程度”

倾爵已经管不了叔炎说什么,这段时间他的行为太怪异,让她不得不起疑。退一万步讲,叔炎绝顶聪明,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也许他在贼喊捉贼,用这点洗刷自己的嫌隙。

要知道,方圆十公里内没有闲人。外人要进到姚驰山里,是要经过严格搜查的。而且侍卫大部分都是叔炎的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桑者安静的察言观色,她对叔炎的话半信半疑,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她也感觉叔炎没那么蠢,真的要杀沈洛男的话,也不会在此时此地。

“王,这里的侍卫除了你和炎的外,还好川夌的。他虽是炎的幕僚,但只是炎讨论国事的——”

倾爵不禁嘲讽的冷笑,看着叔炎问道:“川夌和洛男有何私怨,怎么会谋害于他?”

叔炎却胜券在握,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玉佩,借桑者的手呈给了倾爵。

她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玉佩,心头却猛然一怔,急忙仔细的观看着。

“这是炎无意间从一个当铺中买到的,也因此,知道了关于川夌的一个大秘密……”

正是沈洛男当日给万春楼老鸨的,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叔炎的手中。而看他现在的神色,以及那骄傲的小眼神,似乎知道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

当倾爵震惊,桑者满腹疑团的时候,叔炎清了清嗓子,缓缓说着:“炎喜欢美玉,天下人皆知。前几天是炎的生辰,有官员送上了这块美玉。炎本来不该收下,可当炎看清玉佩时,发现这块玉佩属于洛男——”

确定无误,这正是自己赏赐给沈洛男的!

倾爵不由一怔,握着玉佩神色凝重。

“炎以为贼人偷盗了洛男的玉佩,就亲自到当铺去查看。老板说,玉佩是万春楼的龟公拿来当卖的——”

“龟公?”

显然,尊贵的王不知道这个职业,甚至不知道龟公是什么?

桑者附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倾爵才恍然大悟,却猛地大惊。

“玉佩是王赏赐给洛男的,炎不能让烟花之地的人玷污了,就赶紧去万春楼。几经盘问后,万春楼的老鸨说了实话。她说,玉佩是洛男给她的,因为洛男当时没带钱——”

倾爵的心头猛然一怔,愣在原地苦苦发笑。自己赏赐给沈洛男的玉佩,竟然给他当成了**的抵押物。原本以为沈洛男和天下其他男人不同,也不过是食色性也的男人。

“那与川夌又有何关系?”

叔炎淡定自若的笑着,作揖说道:“原本只是洛男因为丧妻的寂寞,误入烟花柳巷的糊涂事。可凑巧的是,川夌在万春楼也有个相好,而且两人私交甚密。我朝国法规定,官员不得和烟花之地的女子发生关系。川夌的事情刚好被洛男看见了,洛男更是打听出川夌和那女子不只是初次。估计川夌怕洛男把事情告诉王,就对洛男痛下杀机”

倾爵半信半疑的想着这件事情,疑点和谜团太多,一时不能下判断。

桑者定睛思索了片刻,对着叔炎问道:“炎帝,恕桑大胆问一句,你说得可当真?”

“炎知道你们的心中所想,认定炎和洛男素有罅隙,又怎么会约洛男狩猎。更巧的是,洛男还遇袭掉下了山崖。你们会认为炎在有意推脱,编织了这个谎话。事情的真伪,万春楼的老鸨和龟公可以作证——”见她们两人还是不信的模样,叔炎款款一笑:“川夌本是炎的幕僚,炎若想推脱嫌隙,不会把事情牵扯到川夌身上,这可是有连坐的罪责。可事实如此,炎又怎敢欺瞒!”

他的解释无懈可击,让人不得不信。

倾爵抬头看了眼桑者,问她该怎么办?桑者略思索了几秒,冲倾爵坚定的点点头。

“传川夌觐见”

宫门外的婢女传达了倾爵的话,事情的关键在川夌,只要他来了,事情就能明朗一些。

等待的时间,叔炎悠闲自在的张头观看,房间里的摆设和建筑,突然对沈洛男有一些佩服。宫殿的建造很奇妙,高贵大气又不失沉闷。他开始有点想念沈洛男,毕竟他是一个很好的敌手。

内,两人窃窃私语,觉得谜团越加朦胧,似乎没有要消散的意思。

叔炎的话也有理,他要是想推卸嫌疑,随便找个人好了,不会把川夌扯出来。川夌是他的幕僚,三年多时间来一直形影不离,堪称他的好帮手。

假设叔炎说的万春楼事情是真的,川夌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和名声,杀死沈洛男栽赃给叔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切事情等川夌来了才有答案,也就是他们静心等候的时候,婢女匆匆来报,脸上带着惶恐和焦急,让他们不由一怔。

“川夌呢?”

婢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川——川夌大人遇袭了,此时正在厢房内——”

倾爵和桑者同时倒吸了口凉气,这又是哪出和哪出?

叔炎也疑惑的皱起了眉头,赶紧向婢女询问:“你说川夌遇袭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伤势怎么样?凶手抓到了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婢女头晕眼花,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倾爵见此,急忙带着桑者到川夌的厢房。叔炎无奈,只能跟上。

川夌的厢房外,随行的御医刚刚出来,正用湿毛巾擦拭着手上的血污。远远走来,见他不住的叹气和惋惜,似乎事情不妙。

倾爵拦下御医,急迫的问道:“川夌的伤势如何?”

御医一见是倾爵,赶忙跪在地上请安。

“孤在问你,川夌的伤势如何?”

老御医被吓了一跳,急忙回答:“川夌大人是胸口手上,利器直穿心脏。不过幸好歪了一公分,川夌大人才勉强捡回一条性命。老臣已经为他包扎好伤口,只是川夌大人昏迷了,此时不能见王——”

看看老御医的神色,再透过窗户看着里面人员的忙碌,倾爵不得不相信川夌的伤势,只能带着桑者和叔炎回去。

事情来得太巧,早上沈洛男刚刚遇袭,下午川夌也遭到了袭击,而且还危在旦夕。原本怀疑川夌是凶手,他现在都半死不活了,怎么可能是凶手?

回到寝宫后,桑者扶倾爵坐好,让婢女上花茶。倾爵显然累了,右手托着额头,眼睛微微闭合。叔炎则站在下面,眉头深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川夌的侍卫到来,他是川夌的贴身侍卫,肯定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知道本王叫你来是什么事情吗?”

侍卫还沉浸在刚才的血腥惊恐中,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跪地作揖。

叔炎不在意的浅笑,看见倾爵有了困意,不由压低声线说着:“刚才在川夌的房中,发生什么事情了?”

侍卫至今心有余悸,深呼吸了几口气,方才缓缓说道:“卑职是川夌大人的贴身侍卫,一直跟随在川夌大人的身边。刚才我在房中休息,川夌大人则在窗前看风景。就在卑职转头的一瞬间,一个人影从窗口飘进来,一剑刺中了传令大人的胸口。当时卑职吓坏了,看着川夌大人胸口涌出的鲜血,急忙叫人——”

“你见到刺客的模样了吗?”

叔炎立马追问。

侍卫回想了一下,苦恼的摇摇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刺客的身手也很快,卑职压根没有看见刺客的样子。不过——”

不约而同的看向侍卫,期待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有价值。

“卑职慌乱中瞥了一眼,看见刺客穿着白色的长衫……”

“白色长衫?!”

倾爵忍俊不禁的叫了出来,难道袭击沈洛男和川夌的是同一个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到了死胡同。川夌意外遇袭,命在旦夕。最后的一丝线索也断了。不!似乎事情清晰了,因为影月城内有这个能力的人,只剩下他了!

叔炎烦躁的让侍卫下去,焦虑的原地踱步。事情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川夌怎么也遇袭了?突然,他发觉倾爵和桑者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带着质疑和冰冷。

“王,你不会认为是炎派人袭击川夌的吧?”

倾爵没有回应,她只想听叔炎怎么说下去。

有时候明明知道对方在撒谎,却想看着对方怎么去圆谎。

叔炎哭笑不得的握了握拳头,看着倾爵时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自嘲。

“炎也不知道,川夌为什么会遇袭。不知道都是白衣男人做的,更加不知道白衣男人的身份。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炎百口莫辩。只希望川夌能赶紧醒来,还炎一个公道……”

“够了”倾爵没能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不由冷哼一声。“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的,又把所有的罪责推到川夌的头上。孤暂且相信一回。可川夌遇袭重伤,御医说差点就失了性命。难道川夌知道我们的怀疑,用这种和死神擦身而过的方式,来洗刷自己的嫌隙?”

叔炎一怔,眼中洋溢着淡淡的哀伤。

他不敢相信,倾爵竟然会怀疑自己。即便自己真的有嫌疑,也要等人证物证俱全。可倾爵的态度和语气再明显不过,她在怀疑自己,甚至质问自己!这种赤。裸裸的质问,让他有点心酸……

“桑,传孤的圣旨,立刻派人到悬崖下寻找洛男,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把他带回来。命御医照顾好川夌,不可让他死去。派人通知迷尚,让他带着兵马过来——”

叔炎无奈苦笑,都让迷尚带着自己的亲兵过来了,她果然不相信自己了。

只见倾爵疲惫的叹了口气,缓缓说着:“孤有些疲惫了,炎先行退下吧。”

叔炎嗯了一声,作揖后向外走去。

突然,倾爵喊了一声:“这段时间正是多事之秋,炎不得随意离开影月城,要留在孤的身边保护孤。”

要是换做在平常时候,听见倾爵这种要求,叔炎会高兴的上蹿下跳。可此时自己是最大的嫌疑犯,倾爵又说出这番话里,不是警告自己不要离开吗,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炎遵旨!”

最终他还是领旨,不情愿的离开了倾爵的寝宫。

见叔炎走后,倾爵正襟危坐,突然精神饱满。

“桑,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桑者略加思索了片刻,附在倾爵耳边,轻声说道:“事情太过突然,白衣男人先是袭击了须弥王,然后袭击了川夌。到目前为止,没有证据证明白衣男人就是炎帝的人。事情也太过凑巧,桑一时也想不明白——”

倾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习惯性托起腮帮子,神游太空的看着前方。

一方面告诫自己要冷静,沈洛男还活着。一方面思索白衣男人的用意,为什么会袭击沈洛男和川夌?可是,她不愿意相信叔炎就是凶手。对于自己,他温柔体贴得不像话……

闰甲和茫乙死了,川夌重伤,迷雾浓到不能看清。

夜半,叔炎倚靠在窗前,左手执着酒杯,神情淡然凝重。抬眸看了眼夜空, 发觉月亮圆的诡异,好像一张人的脸。

沈洛男是否死去?袭击川夌的人是谁?川夌又是否重伤?

似乎一切都不能妄下判断,只能静候答案。

可是他的是叔炎,没有那个耐性和时间去等……

换上一袭黑衣,独自溜进川夌的厢房。此时正是深夜,侍卫纷纷嗜睡,谁也没察觉到叔炎的潜入。床上,川夌容颜依旧,只是少了丝血色。月光讨扰的落在他的身边,掀起一阵看不清的光晕。

叔炎蒙上黑纱,低头俯视着川夌。从他的气色中看出,他的确受了重伤。可是为什么会受伤?一切来得太诡异。

也许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低低的质问声荡起,没人回应,显得那么凄凉悲惨。

叔炎蹙了下眉头,俯身看着川夌。

“别以为你欺骗得了倾爵和桑者,也能糊弄过我?这根本就是你设好的局,你也根本不是遇袭!你潜伏在我身边三年之久,为的还不是你川临阁被屠杀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你的城府那么深,机智更是让我吃惊——”

氛围怪得诡异,叔炎似乎在自言自语,面目狰狞而邪恶。月光拉长他的身影,落在阴影处,似乎和什么东西重叠了……

“其实当年你陷害慕连斯,说是孝敬于我,消除了我的戒心,潜伏在我身边三年之久。你早知道指使曲济杀川临阁的人是我,你却一直潜伏不说。其实你是想暗中盗取我的事情,若可以在倾爵面前扳倒我,你自然很乐意。若是没有,你就设计一条,让我好掉入你设计的彀中!”

三年多的时间来,叔炎并不是完全相信川夌的顺服,他就像是戴着假面的野兽,随时可能把自己吞噬……

月光下,他嘴角的弧度似有若无的扬起,微妙到让人发现不了。叔炎近乎疯狂的脸,他不允许任何人的背叛和算计。他把自己逼到了巅峰,转身是悬崖,直面是疯狂……

“你苦心积虑的想把扳倒我,却抓不到我的任何把柄。那次你主动请缨去塞北宣旨,是想看廖青会不会连累到我。结果让你失望了,廖青是个忠心的手下,一人赴死。我不知道最近的风波是不是都来自于你,包括沈洛男身边发生的事情。我倒是感觉,你和他似乎关系密切,好像……”

一个人影闪过,紧接着是一道凌厉的剑气。叔炎身体往后一倒,躲过人影的进攻,翩然落到一边的桌子上,没有一丝声响。

月光和黑暗的交叉处,人影双手展开,犹如一只老鹰一般,目光如炬,冷冷的盯着叔炎。他穿着白色衣衫,纯净的不沾染一点邪恶。

一个趁夜出动的男人,如野兽一般的男人,此时眼中正带着亢奋和雀跃。白天,他是如阳光一般纯净的男人。夜晚,他却是丧失一般的男人。阴暗,恐怖。

终于把身后的人给引出来的,似乎,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的眼,是那么深邃和令人震惊。他好像在看着一个猎物,饶有兴趣的舔舐着自己的嘴唇,目光懒懒的落在叔炎的身上。

原本是夜戏川夌的好戏,结果被人逮住了。

眼前这个男人,摆明了不是善茬!

“你是袭击沈洛男的人?”

白衣男人不予回答,手上的长剑亮瞎叔炎的脸。

白天的时候,叔炎和沈洛男在树林中狩猎,他察觉到灌木丛中有人,却没有出声。对方不是以自己为目标,那就说明,他们是冲着沈洛男而去的。若他们能杀死沈洛男,自然消除了他的心头大患。

令他没想到的是,沈洛男被迫跳下悬崖,生死未卜。自己却莫名成了箭靶,而床上这个男人,似乎要施展权利,联合这个白衣男人,想置自己于死地……

白衣男人自顾自走到川夌身边,今天是他下手太重,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幸好,川夌无恙,他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叔炎从白衣男人的身材体态中,似乎看出了他的身份。然后像见鬼一样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凶手会是他——

“你就是杀死秋生夫妇,把言若熙推进莲花池,杀死扎奴的人?”

白衣男人缓缓点头,面具下似笑非笑,嘴角的弧度,让人心生警惕。

叔炎不由一怔,下意识往后一退。假设真的都是他干的,事情的恐怖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和川夌到底是什么关系?”

“契约关系——”

男人的声音很冷,转瞬间眼神冰冷。

叔炎倒吸了口凉气,两个完全没关系的人,怎么会有关系?

白衣男人看着叔炎缓缓发笑,围绕着他走动了几步。

“你是在好奇,为什么我和川夌有关系?还是震惊,为什么会是我?”

叔炎故作冷静的扬脸浅笑,缓缓说着:“两者都有,我想知道的更多!”

一个贪婪而富有求知欲的人,白衣男人略带欣赏的笑着,在窗边坐下,低头浅笑了几声,突然抬头看着叔炎。

“我和川夌认识在偶然,更确切的说是,在丰都的时候就认识了。本来是毫无联系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个女人而认识了——”

见白衣男人不说话了,叔炎追问着:“那个女人?”

白衣男人躲避的别过脸,他在逃避着过去,不堪回首过去的记忆……

突然他想起还有一个人物的出现,据说沈洛男府邸的丫鬟小宠不见了,难道——

“你和沈洛男无冤无仇,不可能会对他下手。不过你似乎很了解沈洛男,这个自然不是川夌授意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之前就认识了沈洛男,而且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白衣男人一怔,嘴角突然冷冷的笑。先是苦涩的悲伤的,之后是疯狂的癫狂的。他突然站了起来,单手拄着剑,斜视着叔炎。

他似乎动了杀机,眼中的杀气暴露无遗。叔炎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眼前这个男人能杀死沈洛男,那杀死自己根本不是问题。

此刻夜深人静,没人会注意到这里。男人,杀气。自己,害怕。

难道,自己的命运要落得和沈洛男一样?

他故作镇定,想用毕生的智慧,用来和他一搏。

他目空一切,手中的剑是杀人的利器,身上是想毁灭一切的戾气。

月圆当空,狡黠的月光洒落进来,照清床前的黑暗。两个人隔着桌子站着,互相打量着对方,没有一分的松懈。

似乎还有很多的谜团没有解开,叔炎勉强挤出一丝笑靥,强烈的好奇心让他忘记了恐惧。

“为什么要抓走沈洛男的丫鬟?”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那个丫鬟很特别。这个男人明明可以杀死她,却只是将她带走。小宠似乎还平安,不然她的尸体早被人发现了。明明是一个丫鬟,他为什么要这么重视?

白衣男人的眸很干净,潜意识里会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此时,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他歪着脑袋,眼中带着不置可否的笑。抱着剑,似乎示意叔炎继续问下去。

“你为什么杀死言若熙和扎奴?”

“我想听你的推测。”

白衣男人似乎在打发时间,他一点也不着急会有侍卫过来,从容而镇定。

叔炎竭力露出一丝笑靥,心想这么久了,侍卫都没有巡逻过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调查过了,沈洛男之前认为扎奴是想杀害言若熙的人,曾多方打探关于扎奴的事情。可是据我的调查,扎奴是言安甲以前的手下,他不可能会杀言若熙。秋生和许春是被一剑杀死,而扎奴擅用的是枪,也不可能是他杀的——”

突然他看见白衣男人怀中的剑,诡异的让人不能移开视线。

“你的推测不错,继续说。”

白衣男人似乎很享受别人分析自己的杀人过程,松弛的倚靠在床上。

“扎奴也是一剑致命,据沈洛男的管家夏生,对前来处理尸体的捕快说的话。他无意间发现扎奴,得到沈洛男的命令,悄悄尾随。结果在东六街的一条小巷中,他听见奇怪的声音,并且走了进去。夏生看见扎奴和你面对面站着,你突然出手杀死了扎奴,是不是?”

白衣男人无可厚非的耸耸肩头。

叔炎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由吞咽了下口水。

“面对面站着,说明扎奴认识你,对你没有戒心。话句话说,扎奴和你相熟,没有把你和那个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才会被你一击击毙!扎奴长期居住在宫中,为什么会突然去找言若熙。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无意间听见有人要加害于她。扎奴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自然没把那个人和你联系在一起。那就说明,你是宫里的人?”

“分析得很好,估计沈洛男也想到了这个——”白衣男人懒懒的动了动腰身,调皮的推了下面具。果然,面具这种东西不适合自己。“不过他想到的人是你,因为你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叔炎胆怯不语,因为他看见了白衣男人眼中的杀气,似乎分分钟能要了他的性命。

白衣男人已经失去了玩耍的耐性,爱惜的抚摸着剑鞘,幽幽的说道:“五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孩,一个很好的女孩。当时我对她说,以后会用八抬大轿来娶她。她浅笑着,似乎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可我却牢记着自己的承诺。后来我积累了一定的财富,我去找她,却意外发现她已经是他人妻。当时我在想,是杀死那个男人,把她夺回来?还是衷心的祝福她,只要她幸福快乐。我选择了后者,做个远远观望的傻子——”

他似乎在说自己的过去,他口中的那个女人,似乎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

叔炎认真的听着,想从他的诉说中找出一些什么。

轻叹了一口气,白衣男人低着头,落寞的眼神渲染了整片月光。

“我傻傻得以为,那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会给他幸福和快乐。所以我甘愿做一个观望者,还在她所在的城市里买了个小官,只是为了能更好的守望她。可惜,后来出现了一个男人,优秀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衣男人的手猛然攥紧,眼神也跟着凶狠了起来。

“再优秀又如何,他们的关系只能是夫人和姑爷。那天她的女儿出嫁,我亲自去观礼,躲在暗处,悄悄的打量着她。她比五年前更加美丽,让我魂牵梦绕。那一晚,我们没有说话的机会,我也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觉得此生若能如此观望,那也于愿足矣。也就是我离开的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却听说她已经死了——当时我不相信,我哄骗自己,认为那只是个梦。后来我听说,她和人私通,被她的丈夫发现有了身孕,之后被处死了——”

叔炎猛然一怔,他的故事有点牵强。古往今来,有权利处以死刑的只有官府。而官府也要上书给朝廷,查实后再报给倾爵,他们才有处死犯人的权利。他明明说自己买了个小官,怎么不能制止对方处死他心爱的女人?

“你是在想,为什么她的丈夫有权利杀人?对不对?”

白衣男人在笑,细白的牙齿泛着阴森的光。

叔炎不敢直视,汗流浃背,只能屏住呼吸点头。

突然白衣男人展开双臂,仰头看着房梁,癫狂的笑了几声:“榆林王要杀的人,谁能阻止?哈哈——”

他的笑充满了空虚和无奈,述说着自己的无助和无力。他的话却让叔炎不由打了个寒噤,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据他知道的事情,言安甲的三个夫人死得蹊跷,言安甲更是死得莫名。可并未传出什么风声,毕竟王侯贵族的丑闻,是百姓最爱谈论的话题。更奇怪的是,言若熙也没说什么,似乎他们的死都是理所应当的。或者,她在帮谁隐瞒什么?!

突然想起白衣男人说过的那句话,再优秀又如何,他们的关系只能是夫人和姑爷?那么说,沈洛男和言安甲的夫人有染?!!

重磅消息炸得叔炎不能喘息,豆大的汗水不住落下,阻断了呼吸。

“曾经,她是戏子,我是川临阁的门生。当知道川临阁被灭后,我撇下她赶回。也就是如此,今生,我和她不能在一起。你说——沈洛男该不该死?夺走了一个女人的贞洁,却又不敢带她走。让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最终含冤而死!你说,沈洛男是不是该死?”

白衣男人奋力嘶吼着,脸红脖子粗,手上的青筋直爆。

叔炎不能作答,他不敢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沈洛男是不是和言安甲的夫人有一腿,榆林王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言若熙不说?是怕家丑被人听见?还是太爱沈洛男,义无反顾的帮他隐瞒?

只听得哧哧几声,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全身,心瞬间凉了一半……

此时,他该怎么办?

“那你为什么要杀言若熙他们?”

叔炎在拖时间,等天亮,等有人经过,他就能获救。

白衣男人不知道是不想管叔炎的计谋,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缓缓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自知杀不了沈洛男,因为他当时有魄。杀不了他,我就拿他身边的人下手。我整整跟了他两年,看着他被封为须弥王,在京都定居,我也给自己找了个差事。幸好,川临阁的少主还在,他就帮我安排了差事。”

说着感恩的看了眼床上的川夌,沉重的叹了口气。

“言若熙是个贱女人,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敢说出来。为了保护沈洛男那个孬种,她狠心让人把我的她给杀了。沈洛男来建造影月城的时候,我在须弥王府外蹲守了很久,意外听闻言若熙已经怀孕。当时我就怒由心生,想起我的她为了沈洛男怀上孩子,最后却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常我以倾爵的名义告知言若熙,说想去外面游玩。又怕被人发现,就让言若熙别告诉别人。言若熙还傻傻的相信了,第二天如期赴约,没有带任何人——”

谁都没有想到,凶手会用倾爵引言若熙出来。而令叔炎震惊的是,白衣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空虚,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约好的地点是莲花池,我就在那里等着。扎奴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的计划,在东六街的时候带走言若熙,想告诉她有人要杀她。没等扎奴表明身份,言若熙趁乱逃跑了。她跑到了莲花池,以为有人会救她。结果扎奴追到,可言若熙没有给他解释和说话的机会,对扎奴动起了手。扎奴是言安甲的手下,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少主动手。趁着扎奴以为忍让的时候,我突然出手,想一剑杀了言若熙。扎奴全力护主,叫言若熙快走。面对扎奴的胡搅蛮缠,我难以抽身。混乱中,我一掌击中言若熙,她应声掉进了莲花池中。扎奴想去救,却不敌我,只能逃跑。我看着言若熙在水中挣扎,叫着救命,我感觉很痛快。我知道她不熟悉水性,就免了我再动手。本来想看她断气,结果须弥王府的人过来了。扎奴逃跑后放出风声,把他们引了过来。无奈,我只能先行离开——”

叔炎还没喘上一口气,白衣男人突然开口,吓了他一大跳。

“言若熙没死,为此我还担心了很久。从御医的口中得知,她有可能永远不会醒来,我也就稍微松了口气。至于秋生和许春,只怪他们运气不好,到处宣传是沈洛男的亲戚。当时是我的她的祭日,我心情不好,刚好听见他们又在大声炫耀,就埋伏在一边,等着天黑街上没人,直接把他们杀了——”

“那扎奴呢?”

白衣男人得意的浅笑:“私逃出宫可是大罪,更何况沈洛男怀疑他是凶手。扎奴有口难辩,知道若自己被沈洛男抓到,肯定会被定罪。之后他找到了我,说想约我见面。我本来就愁没机会杀他,后来直接赴约。谈着谈着,就把他给杀了。这样一来,让沈洛男无从查起。至于那个丫鬟,因为她很像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神是温柔的。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

叔炎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言安甲三个夫人中,有一个像极了天使的人。那次沈洛男和言若熙的婚礼上,惊鸿一瞥,让人难忘。

“你说的那个她,是言安甲的四夫人宠儿?”

诧异叔炎能叫出宠儿的名字,却也淡然了。似乎这几年的变故,让他成为了一个忘记情感波动的怪人。

“你抓走丫鬟的目的,只是因为她像极了宠儿?”

白衣男人感叹的点点头,可惜这段时间相处,小宠对自己还是很抵触,每天叫嚷着要回去。

叔炎若有所思的点头,突然感觉眼前有东西在晃动。抬头时刚好看见白衣男人特大号的脸,吓得他趔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知道了我那么多的秘密,也就代表了你即将死去——”

白衣男人嘴角带着狰狞的笑,让人不由胆寒。

叔炎估摸了下时辰,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天亮。到时候御医会来给川夌治伤。他一定要拖到那个时间,不然只能去死。

“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川夌知道吗?”

“先前他不知道,后来我告诉了他。他责怪我的鲁莽和擅自行动,认为会把事情闹大。四年的时间,他把你看得恨透,知道你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他想出了一条好计,既能除掉沈洛男,又能把你扳倒!”

叔炎莫名的笑着,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川夌的居心叵测。只不过倾爵偏爱川夌,认为是自己的缘故,才害川夌失去了家园,就禁止任何人动川夌。四年来,他小心提防着川夌,无奈找不到任何除去他的机会。

“就在我围杀沈洛男之后,我立马赶回这里和他商量。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就导演了一场被刺伤的好戏。不过事情有偏差,我出手太重了,差点杀死他。也许就因为如此,他的重伤,让倾爵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你——”

“哦?为什么你们希望扳倒我?”

叔炎明知故问,反正他现在就找各种话题,想拖到那个时间。

“授意曲济屠杀川临阁的人是你,为了保护二十几年前那个秘密,你狠心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四年来,少主忍辱负重,夺得你的信任,想找机会扳倒你。可你老奸巨猾,做事心思缜密,根本没留下一点把柄。直到沈洛男的出现,你开始慌乱,让少主感觉有可乘之机”

白衣男人突然拔出剑,剑身比白天更加猩红,好像涂着一层鲜血。

叔炎下意识往后退,直到后背贴到墙边,退无可退。

“我不管二十几年前的那个秘密,我只知道你屠杀了川临阁的人,制造了无数个破碎的家庭。这次是你自作聪明送上门来,就让我送你到地府去向川临阁的人赔罪!”

叔炎急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使劲喘息了几口气:“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白衣男人思索了片刻,点头示意他问最后一个问题。

焦急的瞅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泛亮。

“迷尚?”

叔炎轻轻的喊了一声,他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站在原地,嘴角高高扬起。只见他伸手缓缓摘下了面具,那张脸,曾经纯净的让人欣然……

“你怎么猜到是我?”

迷尚自认为伪装得很好,连倾爵都夸他是忠心为主的好人。在世人面前,他是忠心耿耿刚正不阿的侍卫总管。实际上,他却是为了爱情忍辱负重,处心积虑复仇的男人!

叔炎抹了下鬓角上的汗水,艰难的吞下了下口水。深呼吸了几口气,平静的说道:“没说话前,我不知道你是谁。当听见你的声音后,我只是怀疑。当你说你是川临阁的门生,我想起川夌曾经推荐一个人进宫当差,那个人就是迷尚。扎奴是在宫中听见了那个计划,你又是宫里的侍卫,嫌疑更大。后来你说扎奴找到了你,想让你帮他。据我所知,扎奴在宫中甚少与人来往,你是唯一一个说过几句话的人。一个人危难无路可走的时候,就会找身边最可靠的人。可扎奴不曾想到,你就是那个凶手。也许在你突然出剑杀他的那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迷尚认同的点着头,还为叔炎打着伴奏的节拍。他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现在什么仇都报了,他还畏惧什么?只要杀了叔炎,报了川临阁的大仇,他会去找小宠。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小宠爱上自己,和自己幸福的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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