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恩人叶南

2018-04-15 作者： 蚱蜢粥

第十四章 恩人叶南

三天后霍管家回来，带着批好的公文去了三爷爷家一趟，至此以小白为导火索的斗狗事件终于告一段落。至于林家那里怎么样了，我没有问，也没有兴趣知道，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中午兰妈妈结束了她宝贵的年假，带着一大布袋杂七杂八的土特产回到山庄，奶奶长出了口气，我想暂时她觉得可以放心我一段时间了。

兰妈妈是母亲陪嫁过来的下人，我从小就是她看着长大的——当然，六岁以前的那一段我不记得。不过兰妈妈对我有某种程度上的严厉，这是庄子里其他人没有的，也可能她觉得约束不好小主人就没有办法面对家主——这里特指我母亲，所以我虽然顽劣，各样功课倒是有规规矩矩地去做。我之所以在十四岁就能结束初中的课业，兰妈妈功不可没。

中午奶奶吩咐做了丰盛的饭食，算作给兰妈妈接风洗尘。小真被交代不用等着布菜，早早吃完饭领了一大帮子女仆去了帝峰城里，饭桌上就剩下奶奶霍管家和我，还有兰妈妈以及她怀里的丁当。

午餐的气氛十分温馨，丁当一个劲儿缠着兰妈妈讲家里过年的情景，不断地咯咯笑个不停。

奶奶看着丁当兴奋的样子，一脸的温柔神色——奶奶今天就像换了一个人，温和的笑着，扭着头看坐在一侧的霍管家：“凤翔小时候吃饭，也是这么闹腾，我还记得以前每到吃饭，父亲就头疼不已，结果到最后都是我在喂你。”

霍家老三神色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迅即被轻轻带了过去，若不是我眼尖，会觉得那是我刹那的错觉。“到现在提起这事，父亲还拿我打趣。”接着大为惆怅地叹了口气：“要不是那时候书闻还小，父亲铁定要把你扣留不发了。”奶奶神色黯然，过了良久，才柔声问：“父亲还好吗？”

“好几年了，姐姐也不回去一回，父亲以为你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气，”霍管家揉揉我的脑袋：“所以尽管想见小轩的紧，也不敢来，怕你想起姐夫伤心。”

奶奶轻轻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母亲过世得早，他那样要求金城，也算不得过分。十年都过去了，我哪里能记恨的这么久，岂不是累也累死了？”边说边夹了筷子鲍汁焖小山笋，放到霍管家碗里。

我的这位扑克脸舅姥爷，第一次在人前红了眼圈，话语里有着掩饰不住的伤感：“姐姐还记得我喜欢吃这道菜。”“你小时候一次发高烧，吃什么都没有味儿，当时是方大厨做了来给你吃的，想不到你一吃就喜欢上了。”奶奶沉浸在久远的回忆里，一脸的温柔。

今天的奶奶怎么看怎么透着怪异，可是舅姥爷大约不是这么想的，在兰妈妈的接风宴上，姐弟两个闲话着家常，淡淡的愁绪中溢满追忆往日的温馨。

兰妈妈早就领着丁当跑到院子里玩，我却是脚上生了钉子，牢牢地坐在这里听壁角——其实当然不能算听壁角，本人可是光明正大地坐在这里。

我之所以没有离开，还因为关于以前的事，我所知甚少，奶奶不和我讲，兰妈妈又不是个多话的，下人们好多年轻的对于旧事又大多不清楚，这时节能有机会听到，我如何肯走？

舅姥爷见我听得认真，不由微微笑起来：“小轩想不想见你太姥爷啊？”我连连点头。

我对于记忆之中什么印象都没有的这个近乎传奇的珠宝大亨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但是每当我问及太姥爷的往事，总会被奶奶不着痕迹的带过，我不知道他们父女之间发生过什么，以至于奶奶对于往事闭口不提。我想知道一切，以前我应该知道的，以及不应该知道的，我像是干涸已久的土地，万分渴望亲情的滋养。